看他們的穿著與長相,應該都是寶州城本地的人。
他們吵吵嚷嚷地圍聚在一起,神情很是激憤。
秦鏡語放開神識隨意一掃,便看清了被圍在中間的一坐、一躺、一站三個人。
坐在地上的是個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
她的雙眸之中蓄滿了淚水,欲落不落。
冷白的面龐上,愁緒淡淡。
極易激起別人的憐惜之心。
尤其是男人。
躺在她腿上的則是一名尖頭尖腦尖嘴尖下巴的年輕男子。
看其僵直著身體哼哼唧唧地不停喊疼,一雙黃眼珠子卻胡亂飛轉,秦鏡語估計此人十有八九是在裝病。
除了這一坐、一躺,站著的則是一名圓臉老婦人。
她正一臉憤怒地看著地上的那對年輕男女,滿目不可思議。
雖然不知事情的前因到底是怎樣的,但就憑著這幾人的排位、神態與動作,以及圍觀者偶爾輸出的激動言辭,秦鏡語已然對這三人之間的瓜葛,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無非是那對年輕男女想要訛人錢財,但那老婦人不願屈服罷了。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看的。
不管僵持多久,都會有個結果。
且不論結果如何,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這些看熱鬧的人把她的前路堵了個嚴嚴實實,要不然,她都不會知道這裡還發生過這種事情。
秦鏡語收回神識,轉身打算離開。
可就在這時,她的胳膊突然被人緊緊攥住了。
她眉頭一皺,下意識地釋放出坤逆之力。
「啊!」但聽一陣悽厲的慘叫,那隻手的主人便被彈射進一座肉鋪中去了。
「曹他娘的!誰啊這是?」被砸了店鋪的屠夫氣得大吼一聲,拔出豬肉上的剁骨刀便朝大街上走來。
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就好像被砸的不是他的鋪子,而是他的親爹。
如此變故,讓原本喧囂熱鬧的貿貨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眾人皆齊齊看向了秦鏡語。
就連原本處於圍觀中心的年輕男女以及圓臉老婦人,也都看向了她。
屠夫又不是傻子,自然察覺到了眾人看向的對象乃是秦鏡語。
他也看了過去。
因為年少時曾修煉過望氣之術,哪怕自身修為很低,可他憑藉著望氣之術,倒也躲過了不少災禍。
所以,只要他面對陌生的人或者環境,都會先施展一番望氣之術,再決定接下來的做法。
對秦鏡語自然也不能例外。
經過查看,他並未在秦鏡語身上發現任何靈力氣息的波動。
再看其穿著與配飾,也就是普通的錦袍與荷包,而不是修士常穿的法衣與常佩戴的法器。
如此一來,他已經確定秦鏡語也就是個力氣稍微大點兒的凡人罷了。
「草!是你啊!」屠夫用剔骨刀指著秦鏡語,一臉兇狠地恐嚇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砸我的店。」
「不好意思。」
儘管對方態度很差勁,但誰讓她砸了人家的店鋪呢,所以只能先道歉,「你店鋪的損失,稍後我會照價賠給你。煩請稍等一等,待我解決完那人,便會立刻奉上賠款。」
「啊呸!」屠夫使勁往地上啐了一口,得理不饒人地繼續道,「要賠就現在賠,拖什麼拖!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逃跑?」
秦鏡語沒想到對方竟如此難纏。
思慮再三,決定先將他的事給解決了。
「既然你信不過我,那也沒辦法。」秦鏡語無奈道,「那就請你先清點一下損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