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血冰已經融化,原本插立堅冰之上的大刀,也因此掉落入了血池之中。
雖說孫機子很快便將大刀撈了起來,但損傷已經造成。
那把大刀被血池中的血一沾,就像是被什麼不祥的東西腐蝕了一般,眨眼間便生出了參差不齊的裂痕。
因著那把大刀乃是孫機子的本命法寶,與他心神相連,是以大刀突然受損,自然便讓孫機子也遭受了重創。
「噗!」他當場便嘔出了一口精血,形容霎時變得狼狽不已。
再加上血冰融化、血霧上涌,孫機子心神不穩之下,竟有跌落血池的危險。
幸而他反應夠快,隨手掏出一隻類似於盆的法器,擲於身下,這才避免了葬身血池的可能性。
但這盆器只是他的一個過渡,因著血池的詭異,他不可能在上面待太久。
遂稍稍喘息之後,孫機子便又掏出一個類似鳥窩一般的飛行法器,猛地向空中一擲。
隨著不間斷的咒語聲從他口中傳出,那鳥窩漸漸從巴掌大,變成了一尺有餘。
看著腳邊的鳥窩,孫機子強忍心神受創帶來的巨痛,哆嗦著爬上了鳥窩。
剛要伸手拍下鳥窩之上的啟動按鈕,卻不妨一道兩丈有餘的血浪突然無風而起。
只一下,便將孫機子連同鳥窩、盆器一同捲入了池底。
那些站立池邊發出驚呼的弟子們,看到的便是孫機子被血浪捲入池底的這麼一副驚駭畫面。
韓老頭隨著聲音看過去的時候,血浪已經消失,所以他只看到了孫機子那逃出生天、一臉驚惶與後怕的元嬰。
似是被那些血嚇怕了,它一直飛離血池以上十丈高,才停下逃竄的腳步,四處張望著。
最後他的目光鎖定了池邊一個暈倒的弟子,當下想也不想地便疾馳了過去。
韓老頭見狀,知道孫機子這是打算奪舍此人。
他沒有出手阻攔,也沒有出手襄助,只收回了放在孫機子身上的目光,轉而盯向腳下的血池,一臉冷肅。
……
秦鏡語閉氣奔游在血水中,只覺渾身的皮膚正在迅速溶解、凝結,再溶解,再凝結。
不知是不是這個過程重複的次數太多了,她除了在第一次溶解與凝結的時候,感覺到噬骨的疼痛後,之後的數次,便再無感覺了。
就連周圍難聞的氣味、黏膩的觸感、痛苦的窒息感,也好似離她十分的遙遠了。
她現在唯一能感覺到的,便是腦子十分混沌。
不能思考。
一思考,便頭痛欲裂。
她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只會麻木地前行,卻不知為什麼要前行。
哪怕她被一股流動的血水推入了一條漆黑的暗道,也沒有表示出任何掙扎。
就那麼雙目圓睜地隨波逐流,直至眼前的紅,變成了一片黑。
黑中貌似還有一點光。
就是這光亮讓秦鏡語呆滯的表情,發生了一絲絲變化。
她下意識地轉動眼球朝亮光處望去,結果卻看到了一個形貌怪異的鐵鏈人。
他全身上下好似被人鑿過,幾乎到處都是洞。
洞中穿有粗粗的鎖鏈,鎖鏈上則全都是暗黑的血跡與污垢。
看他那又長又髒的鬍子與長發,襤褸的衣衫,秦鏡語猜測,此人被困在這裡應該有些時日了。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那人一直深深垂著的頭,輕輕向上抬了抬。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秦鏡語竟從對方這個簡單的抬頭動作中,察覺到了一絲殺意。
這絲殺意轉瞬即逝,快得讓秦鏡語以為自己感覺錯了。
可接下來此人的行為,卻讓秦鏡語意識到,方才她感覺
第六十一章 鐵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