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色如墨。
正經門後山,已經沒有燈光,只有那地道里,依然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這裡的陣法很隱秘,一般人發現不了,李漁在此加了二十一個陣法。
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帶著正經門滿門弟子跑路。
花子虛已經在地道的密室等候多時,見到李漁進來,他長揖到地。
李漁點了點頭,說道:「蔡京已死,御靈堂撤走了麼?」
「沒有。」花子虛老老實實地回道。
這個回答沒有出乎李漁的預料,他沉吟片刻,問道:「御靈堂里,可有什麼動靜?」
「小人因為最近表現不錯,教主他賜下一枚丹藥,在小人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他說起主人的名字,還說了一個什麼玉璧。「
玉璧兩字,讓李漁眉心一動,他很快低下頭,揮了揮手,道:「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再有消息及時匯報。」
花子虛彎腰要退,李漁叫住了他,「等等。」
花子虛愕然站住,李漁伸手一揮,丟給他一枚解藥。
「這些日子表現不錯,解藥我再提前給你一個月的。」
花子虛心中長舒一口氣,感恩戴德地收下解藥,退了出去。
屏風後面,小金蓮握著一把玉簫出來,還炫耀似地吹了一下。這是她的法寶蓮幽,已經進化了一次,品質更高了,可惜李漁哥哥沒發現。
李漁眼珠一動,笑道:「御靈堂賴著不走,看來他們盯上了什麼東西。」
玉璧在自己手中,已經被御靈堂知道了,至於為什麼會暴露,李漁也不意外。
因為自己在汴梁城樓,以人為丹,熔煉補天石的過程,是沒有打碼的。
外行看熱鬧,若是通曉此術的御靈堂高手看見了,那就不一樣了。
他可以輕易察覺,自己這就是玉璧上的功法。
「御靈堂可真討厭,陰魂不散。」小金蓮坐到李漁身前的桌子上,笑嘻嘻地說道。
「下來,像什麼樣子。」李漁沒好氣地說道。
小金蓮坐在桌上,抱著雙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本就單薄的裙擺連大腿都蓋不住,春光滿室。
「咦。」李漁盯著她的腿邊,那截玉簫,笑道:「不錯,有進步,看來最近修煉很勤快嘛。」
蓮幽上,已經有了一些淡淡的篆紋,這些圖案李漁最清楚不過,是當初水字訣修煉時候經常出現的。
小金蓮跳下桌子,背著手站在他身後,一臉不開心。剛才要你看玉簫你不看,現在叫你看腿你看玉簫。
雖然有些不滿,但是看到李漁皺著眉思索,小金蓮又忍不住把玉簫插在腰裡,小手按住李漁的肩膀揉捏起來。
李漁十分舒服地朝後一躺,心裡盤算起來。
蔡京死後,他所網羅或者結交的人,會藏在哪裡?
李漁看了一眼腳下,汴梁是六朝第一城,人世所有的繁華都能在這兒享受到。
而在汴梁的地底,就是六朝第一黑暗城,所有的罪惡都能在鬼市釋放。
李漁親自去過鬼市幾次,在那裡所有東西都能被明碼標價,甚至是人命。
那裡的店鋪,可以滿足一切骯髒、陰暗、變態的癖好。
這樣的地方,怎麼能存在於一個帝國的都城之下呢,汴梁是京城,俗話說的天子腳下,若是允許罪惡叢生,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鬼市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剷除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
鬼市能存在到今天,是因為它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規矩。
想要打破這個地方,就要找一些不太規矩的人,放到鬼市里去。
亂了,機會就來了。
誰最不愛守規矩呢,最會搞破壞呢?——
新相國寺,大殿前。
宋江手裡拿著一根棍子,耍了一套棍法,身邊的王進等人鬨笑叫好。
門口處,李漁急匆匆地進來,手裡提著一壺好酒。
正在樹下躺椅上酣睡的魯智深,鼻尖一動,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