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堡在周家堡的東面,劉家堡卻是在南面,距離倒是同樣只有三十餘里。
相比起周黃兩堡,劉家塢堡就要大得多,堡牆不但要厚一些,也要高一截,當真能媲美一般縣城。
而有實力強大的劉家庇護,方圓二十餘里倒是坐落著十餘個大小村寨,皆是劉家奴僕,胡人南下時,這些村寨里的人就會躲入劉家堡中,胡人走後,再各自返家。
也只有劉氏族人,以及武士,侍女,門客,才能住在塢堡內。
此刻,大廳內,劉家家主劉溫跪坐於上手,看著連夜上門拜訪的周楚,也是暗道,此子好大的膽子,更多的還是疑惑他此行目的。
一旁作陪的劉家大郎與二郎,就沒有劉溫這般心性,望著周楚眼中時不時冒出殺機,心中儘是想著怎麼弄死這小子。
「不知賢侄連夜登門,有何貴幹?」
見周楚在兩位兒子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下,始終氣定神閒,半晌後,劉溫才點點頭,摸著鬍鬚問道。
只見他一身錦衣華服,雖年過半百,面相卻頗為儒雅,端是生的一副名士樣貌。
「伯父,實不相瞞,小侄此次前來是想請伯父主持公道。」都知根知底,周楚也沒囉嗦,直接開門見山。
「哦?主持公道?」劉溫似笑非笑。
「不錯,那錢家仗著實力強悍,這些年來一直獨斷專行,行事霸道,錢赫那老匹夫更是處處打壓我等各家,各家對他錢家稍有不滿,輕則招致打壓,重則直接滅門,我雲內各家苦錢家久矣,小侄亦忍無可忍,都盼望著伯父站出來呀!」
「哈哈……」
劉溫聞言先是仰天一陣大笑,好一會兒後,才勉強止住笑聲,盯著周楚:「賢侄倒是好魄力,只是比起錢兄,賢侄最近所做之事,似乎更加獨斷專行吧!」
「小侄也是為了自保,才不得已而為之,只要能除掉錢家,此次所得人口,小侄願與各家平分。」
說道最後,大手一揮,然後話音一轉:「好叫伯父知曉,上次突厥來襲,其餘各家都損失慘重,我周家更是險些慘遭滅門,其實就是錢家為了排除異己,故意引來的突厥人,此等狼子野心,禽獸之家,不除,天理難容!我雲內各家也將永無寧日!」
「哦?」
「賢侄可有證據證明上次突厥來襲,是錢家所為?」劉溫頓時精神一振,坐直了身體。
「伯父,這還需要證據嘛?」
「就他錢家損失最小,幾乎忽略不計,這不就是鐵證嗎?」
周楚心說,老子要是有證據還會來找你?
早他喵去公主那裡告叼狀了。
「話雖如此,可他錢家畢竟實力最強,損失最小,也是人之常情嘛!」
劉溫一臉失望。
他本以為這小子大半夜來找他,是因為弄到了錢家勾結突厥人的證據,誰曾想竟然只是猜測。
光猜測有個屁用呀!
沒有真憑實據,各家是絕不會聯合討伐的,畢竟你猜測錢家勾結突厥人,人家還猜測你家才勾結呢。
「雖說沒有證據,但各家其實心中都有數,以伯父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
「呵呵,振臂一呼?」
「那公主殿下怕不是做夢都等著有人振臂高呼,賢侄怕不是嫌我這把老骨頭散的不夠快吧!此等有礙我雲內各家團結之語,今後莫要再說,剛才老夫就當沒聽見!」
劉溫冷笑一聲,打斷了周楚的話,此等挑撥離間之計也敢在他面前賣弄,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如今天下已成定局,那平陽公主五萬大軍虎視眈眈,士族也不甘示弱,這時候搞內訌,無異於自廢武功,造反更是取死之道。
周楚也沒在意,那位平陽公主的名頭不是吹出來的,其威懾力不比秦王李世民差,有她坐鎮,給這些豪強借十個膽子也不敢造反。
「伯父,小侄也並非是不顧全大局之人,而是那錢赫只顧他一家之利,絲毫不顧我等各家死活,若我各家繼續以錢家為首,何時被他們賣個乾淨,恐怕都還不自知。
想必伯父還不知道,那錢家已偷偷與公主接觸,錢赫那老匹夫竟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