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賢弟,聽聞昨夜有賊人襲擊莊堡,賢弟可無恙乎?」
堡門外,周楚一出來,王睿就快步上前,一臉關心道。
至於幾家家主,包括周楚的老丈人,黃世貴也只能在旁等候。
這就是世家與豪強不可逾越的鴻溝,哪怕是太原王氏旁系子弟,這些豪強家主也得等他打完招呼才能上前。
「多謝王兄關心,區區一些小毛賊,還傷不到小弟。」
「這就好,對了賢弟,這是上次約定的糧食鹽巴,麥粟兩百石,豆百石,鹽巴一石,還請賢弟派人查驗。」王睿指著身後的車隊道。
「勞煩王兄親自押運,真是罪過,查驗就不必了。」周楚趕緊擺手。
「賢弟言重了,今日賢弟想必還有要事待處理,為兄就不打擾了,這就告辭,改日再登門暢談!」
王睿看了看那些豪強地主告辭道。
知道這幫傢伙,等一下必定要拉幫結夥,商議事情,這種事他王家是不便介入的,起碼明面上不好介入。
周楚自然不會挽留,他還巴不得這傢伙滾蛋。
而這時見王睿要走,一眾豪強們也紛紛過來恭送,神態語氣都十分的恭敬謙卑,王睿卻是神情孤傲,語氣冷淡,典型的熱臉貼冷屁股。
完全不似與周楚交談時的樣。
不是王睿要這樣,而是不得不這樣,作為天下頂級門閥士族子弟,若對這些豪強地主語氣過於親熱,那是會遭其他世家大族恥笑的。
就是要拉攏這些小地主,王家也不會先開口,而是這些人主動來投奔。
至於周楚,則可以另當別論。
因為周楚得到過平陽公主的賞識,所以王睿再親熱也不為過,也不會遭人恥笑,反而會落得個禮賢下士的美名。
王睿走後,黃世貴才一臉緊張的道:「賢侄,昨夜未受傷吧?」
「讓叔父擔心了,有驚無險而已。」
「這就好,這就好…
「今早消息傳來,你叔母與三娘可都急壞了,叔父帶著人馬急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好在周兄泉下保佑…」
周楚這才發現,老丈人竟是帶著大隊人馬來的,足足有三百多人,個個手持利刃。
又見他神態語氣動情,差點就沒忍住,一腳踹過去,然後指著他的鼻子問一句:你現在來是給小婿收屍,順便接收周家土地人口的吧?
其實對於黃家不願直接借人,周楚是理解的,也不怪他,可事後又假惺惺來這一套就實在受不了。
但表面上也只得裝作感動不已。
「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
「周家有周賢侄在,今後必定重現輝煌。」
「吳兄此言差矣,以老夫看是更勝往昔才對。」
「哈哈,對對對。」
直到翁婿兩人各自展現了一番精湛的演技後,劉溫與另外四名華服中年男子,才開始插話吹捧。
「小侄見過幾位叔伯叔父,多謝各位叔伯前來探望…」
一番見禮客套後,周楚就將六人請進了莊堡。
今日能來的,必定都是心向劉家的,加上周家幾乎占了雲內豪強的一半。
門口的陷坑還未填,只搭了幾塊木板,唯一的土坯房也儘是傷員。
周楚也只得命人搬了幾張小凳子放在空地上,一人倒了碗白開水,又臨時挑了六名模樣周正的少女,充當侍女在旁端碗伺候。
眾人倒也沒介意,畢竟周家的情況擺在這裡,他們今日來也不是喝茶享受的。
七人大馬金刀的坐在空地上氣定神閒,家主風範盡顯無疑,也就天氣冷,穿的多。
「各位世叔伯,上次小侄未經商量,就在山中招募了三千多人,此舉著實有些魯莽,今日小侄願與各家平分這些人口…」
「唉!賢侄言重了,上次突厥來襲,周家損失最重,賢侄此舉雖有些魯莽,卻也情有可原,以老夫看這些人口,歸周家並無不可。」
「老夫也贊同,這些人口歸周家理所應當。」
劉溫趕緊擺手推辭。
另外幾人也都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