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高速公路黑暗寂靜,坐在回江城的車上,夏商陸微微仰頭,靠在車椅上閉目養神。
夏青黛憂心忡忡地握著自家哥哥受傷那隻手的手腕,拼命在試圖往他身體裡灌信仰之力,奈何徒勞無功。
現在她體內的信仰之力,只能以真氣的形式外輸,只有一個疏通經絡的作用,不像最原始的信仰之力可以直接改造身體那麼神奇。
雖然如此,但源源不斷的真氣進入體內,對夏商陸來說還是會舒服不少。
「你在給我把脈嗎?別費力氣了,你哥我沒事,就挨了一刀而已,在手上又不是在身上。」夏商陸還記得夏青黛把脈時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因此有此一說。
夏青黛抿了抿唇,沒有第一時間回話。
其實她心裡有點怨懟自己,要是她不約王燕曾出來就好了,她哥也就不用受這無妄之災。萬一這手恢復不好,可該怎麼辦啊!
警察又怎麼樣?也是別人的家人,也有最在乎他們的人,難道一定要捨己為人嗎?
她已經有一個捨己為人的父親了,不想再失去唯一的至親。對她來說,這世上別的什麼都比不上相依為命的哥哥。
剛剛那場景,她想想就後怕不已。失去了理智的人,手上還拿著刀,那可是無敵危險的危險分子,一對一的情況下,赤手空拳搞不好就丟了命。
畢竟人真的非常脆弱,隨便傷到個大動脈都可能玩完。這可不是武俠小說裡面的情節,武林高手能隨隨便便地上演空手奪白刃。
華夏的官方都有火力不足恐懼症的,可不會隨隨便便讓警察去冒險,多對一才是常態。就是出去掃個黃,都得是一隊人馬呢。
夏青黛是越想越後怕,忍不住嘀咕:「哥,你剛剛怎麼能徒手接刀呢,太危險了,嚇死我了,你都不先想想自己的安危。」
黑暗中夏商陸也沒睜開眼,只輕聲道:「我是警察嘛。」
夏青黛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車廂里便又安靜了下來。
開車的人是嚴韶華朋友的司機,全程保持沉默,只聚精會神地開車,倒是讓夏家兄妹放鬆不少。
夏青黛在路上的時候給杜仲打過電話,說明了情況。對方今天本來並不值班,已經上床睡了,接到電話後十分義氣地重新爬了起來,刷了一輛共享單車,從博士生宿舍騎到了醫院。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護士小姐姐,見到杜仲大半夜地過來,頓時精神一振,好奇地問:「杜醫生,你今天想要什麼樣的病人?我幫你留意著?」
「謝謝。是有個朋友的哥哥受傷了,我來幫他做縫合。」
「噢噢,那可真是辛苦你了,這大晚上的。」護士小姐姐誇了一句,然後又說,「你要不要來杯咖啡?」
「不用了,謝謝。」杜仲對著小護士輕點了一下頭,露出一個標準的社交微笑。
等夏青黛他們坐的車,到達江大附屬醫院時,杜仲早已等在了急診外科處置室里了。各種縫合器械和麻藥都已經準備完畢,就等著夏商陸的傷手端上來。
在整個江城的醫院裡,單論縫合術,杜仲還真是頂尖的了。
醫生是一個特別吃天賦的職業,杜仲就屬於是天賦異稟的那一類人。首先一個不手抖,就已經贏了千千萬萬的人。
夏商陸之前就聽夏青黛說起過那位牛逼哄哄的杜師兄縫合技術有多強,因此現在坐在處置室里,面對著杜仲,一點都沒有因為對方過分俊朗的面容而有所輕視。
「麻煩你了,杜師兄。」在縫合開始前,夏青黛先客氣了一句。
「嗯。」杜仲輕輕應了一聲,沒多話,按部就班地開始刷手。
其實在急診外科的處置室里,大部分都是小傷,大家都沒有太講究,七步洗手消毒什麼的流程也並不是那麼嚴格。
但杜仲不一樣,他喜歡確定的一切,絕不會因為偷懶而省略什麼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