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京城最大的茶館,二樓的雅間。
米擒陽和竹心跪坐在茶桌前,此刻茶壺裡冒著白色的水汽讓二人好似隔上一層屏障,平添幾分飄渺和虛空。
米擒陽看著對面帶著幾分天真和神秘的不悔公主。
說她天真,她倒是挺容易相信別人的。也極容易滿足,便是丟下她一個人在帳篷里也不惱。是個沒什麼架子,極好相處的人。
說她神秘,所說之事極准,難道這世間真的有人能預知未來?
竹心起身添茶時,一枚玉佩掉到茶桌下面。竹心俯身伸手去夠玉佩卻把它越推越遠。
「阿陽,你幫我拿一下,我推到你這邊了。」
米擒陽低頭撈起這枚玉佩。這玉佩白玉無瑕上面雕著簡單的祥雲。他的目光暗了暗,語氣輕鬆,隨口誇獎道:
「公主殿下的玉佩可真別致。」
竹心接過那枚玉佩,小心翼翼地拿手絹擦了擦,然後放在袖子裡。
「這不是我的玉佩,是別人的。」
「原來是別人送給你的,你要是喜歡玉,我也給你尋一塊。」
竹心聽罷,神色有些緊張。她嘴唇微張,最終抿著唇不再開口。然後為了掩蓋自己的緊張,迅速拿起茶杯喝茶。
米擒陽見狀垂眸,整個人顯得有些落寞。
「是卑職冒昧了。卑職算什麼,怎麼配過問殿下的私事呢?」
竹心好像怕米擒陽生氣,她的手搭在茶桌上,整個人都傾身向他。
「不是別人送我的,是別人給我的信物,讓我給另一個人傳話用的。傳完話之後,我還得還給人家的。」
聽了竹心的話,米擒陽身上的憂鬱仿佛一掃而光。他抬頭看向竹心的時候,眼睛裡帶著一抹流光。
「原來是這樣啊。」
可竹心似乎沒有心情去看他,她繼續捧著茶杯低頭喝茶。
「殿下,您怎麼了?怎麼好像不高興似的?是阿陽哪裡做得不夠好,惹殿下不快了嗎?」
竹心放下茶杯,仿佛下定決心似的。
「我有一個朋友,他有個恩人。為了報答恩人的恩情,他將一件事告訴了恩人。然後恩人有個……有個……」
竹心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會形容了似的。
「那恩人有位很重要的人。恩人讓我朋友把這件事告訴那位很重要的人。
我朋友有些糾結。他為了恩人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知道那件事的。若要轉述另一個人是要背負更大的危險。
阿陽,你說我那位朋友到底應該怎麼辦?」
米擒陽卻道,「聽殿下所說,你那位朋友告訴他的恩人那件事就算是還了恩情。那位恩人有點挾恩求報、強人所難了。」
竹心低著頭,「可那位恩公真的好可憐。她美麗又善良,高貴又仁慈,她何其無辜。」
米擒陽看著她,笑容多了幾分真情實意,「我倒覺得殿下才是美麗又善良,高貴又仁慈。」
竹心臉色微紅,」才沒有呢,那你說……」
「那殿下就讓你的朋友從心為之吧。」
「世間無對錯,從心而為之。阿陽,智者也。」
竹心突然起身,仿佛卸下重負一樣,整個人神采奕奕。「阿陽,我還有事先去找常姐姐了。你不用送我,下次見。」
望著歡歡喜喜把他拋下的竹心,米擒陽喃喃自語,「世間無對錯,從心而為之。你才是真正的智者。」
竹心在米擒陽這邊殺青,立馬去找常三娘。
常姐姐說不想礙他們的眼,自己也開了雅間。就隔了他們兩間屋子,說是怕聽了什麼不該聽的,污了自己的耳朵。
竹心走到常三娘的雅間發現門並沒有關是半掩著,裡面是常三娘和吳道人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