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日,徐國公抄家的第三天。
昭獄
今早天還沒亮,竹心聽到了好多腳步聲,這昭獄似乎出了大事。
竹心把昨晚的零嘴翻出來,吃了兩盤子,直到肚子有些撐得慌,心才沒那麼慌了。
早膳過後,馬川來了,見到竹心第一句話就是:「劉太醫找到了。」
這劉太醫不是去大山里採藥嗎?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找到。
竹心保持鎮定:「恭喜大人,有了劉太醫的供詞,就能捶死徐國公了。」
「可劉太醫說魏老夫人六年前根本沒懷孕。」
竹心裝作義憤填膺的樣子,「那他定是被魏家收買了。大人帶奴婢去見他,奴婢要跟他對質。」
馬順笑了笑:「那倒不用,重刑過後他一定會招的。」
竹心張了張嘴,「重刑?」
馬順語氣平常,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對,重刑。」
竹心回想起第一次進昭獄的審訊室,被拖著滿身是血與她擦肩而過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是劉太醫,他年紀大了。」
「誰讓他沒說實話呢。」馬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要不然你給奴婢也用用刑吧。」竹心突然高聲來了這麼一句。說完就後悔了,她在說什麼?
這不是那個「該不該看男朋友手機」都能拿來討論的世界。
這是說錯一句話就會屍骨無存的世界。
馬順回頭:「你說什麼?」
竹心嘴唇翕動,剛剛那句話卻沒再說出來。
馬順的眼裡儘是嘲諷:「你現在的樣子既偽善又軟弱。」
竹心沒有羞愧,坦然地點了點頭。
「對,因為我是人。大人希望和純惡又無堅不摧的鬼打交道嗎?」
馬順沒有回答,只對左右說了句「看好她」。
宋國公府
今早發現天香樓的扶搖姑娘昨夜自盡了,梳妝檯上寫著「殺我者魏二爺」六個字。
宋鶴鳴一個頭兩個大,數落著阿壽,「不是讓你找人看著嗎?扶搖怎麼還是死了?」
鋪了這麼多,扶搖一死線索全斷了。
阿壽回答道:「因昨日下午的流言,扶搖閉門謝客。原本一切正常,戌時初一個胭脂鋪的夥計給扶瑤送了盒胭脂,子時之後發現人沒氣了。胭脂尋常且沒毒,人是自己吊死的,沒人再進過她的屋。」
那盒胭脂也許代表某暗語,只是怕暴露身份,不敢追查下去。
「所以梳妝檯上的字是你讓人寫的?」
扶搖自殺是為了保全二舅,又怎麼會留下這樣的字呢?
「侯爺事急從權,奴才想線索斷了不如都引到魏二爺上,以免徐家危難他再出來蹦躂。」阿壽悄悄看了一眼小侯爺臉色又補了一句,「侯爺放心,做的很乾淨,就算能查出不是扶搖所寫,也絕對查不到咱們身上。」
宋鶴鳴突然想起上輩子他被流放,阿壽因此被發賣。這輩子到底是不同了,徐家也會不同的。
宋鶴鳴拍了拍阿壽的肩膀,「就算查到了也無妨,我管他大理寺還是錦衣衛的,出了事爺給你兜底。」
一個青樓姑娘的死在京城裡本不算什麼。但牽扯出了魏國公府和德妃娘娘可就了不得了,短短兩個時辰案子從京兆府轉到了大理寺,最後落到錦衣衛的手裡。
阿壽還沒來得及感動,有人傳話,「錦衣衛指揮使馬大人求見二少爺。」
宋鶴鳴:「……」
阿壽:「……」
宋鶴鳴到前廳時,宋國公冷著臉和馬順大眼瞪小眼。
宋鶴鳴以為是扶搖的事露餡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