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
有那麼三個故人,離開所有人的視線已經很遠了,早已經被人淡忘了。
不過,他們也曾經有過輝煌,也曾經攪亂過天地。
這三個人就是黑暗學宮天道派三殿下狂隱,左軍師李無倫,右軍師何足道。
他們最輝煌的時候,麾下擁有十幾萬大軍,甚至還擊敗了朝廷的平叛大軍,占領了如今的大半個天南行省。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當然也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幻覺而已。從頭到尾他們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一開始被贏缺利用,之後被玉羅剎利用。
他們就只是工具而已,從來都沒有掌握過自己的命運。
就在他們肆虐得最凶的時候,申公敖僅僅不到兩三萬人,就將這號稱十幾萬黑暗帝國叛軍徹底消滅了。
這個所謂的黑暗學宮天道派也直接鳥獸散了,死傷無數。
而這三個首領在最後關頭,被人救了。
如今,成為了三個和尚。
雪山神主炎心此時已經年邁,讓人感覺到非常的蒼老,但是卻沒有一絲皺紋,而且也沒有白髮白須,滿臉雪白,時時刻刻都帶著笑容,但不知道為何,就是讓人覺得蒼老。
他就坐在一個蒲團上。
外面的大殿上,跪著一個鬚髮全白的人,他就是鳩摩岡的父親,阿羅貢。雪山王國八大部落的酋長之一。
「我主,聽說我那個忤逆的兒子回來了?」
雪山神主炎心道:「是的。」
阿羅貢道:「請您開恩,把他交給我。」
炎心道:「你打算怎麼做呢?」
阿羅貢道:「打算他的手腳,讓他永遠囚禁在我家的地牢裡面直到死去。當然如果您還不滿意的話,就把他全身割上一百刀,扔到懸崖上,讓無數的禿鷲吃了他。」
炎心緩緩道:「為何啊?」
阿羅貢道:「我們派他去中原帝國,就是為了讓他學習山下人的東西,返回來給您效命。結果他貪婪山下的繁華的,徹底背棄了雪山的神誓,這是無恥的背叛。」
炎心道:「阿羅貢大人,我請求你把他交給我,可以嗎?」
阿羅貢全身跪趴下來,叩首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請您收回請求兩個字。」
炎心道:「那就謝謝阿羅貢大人了,我剛剛做了一串念珠,想要送給您做禮物,可以嗎?」
阿羅貢大人頓時再一次趴在地上,這次是全身但貼著地面趴著,然後雙手高高舉起。
狂隱拿過這串石頭念珠,放在阿羅貢大人的手上。
接下來,阿羅貢大人就這樣跪趴在地上不斷後退,後退,後退,直到完全離開大殿。
在雪山王國,炎心就是至高無上的神祇。
他曾經創造過很多奇蹟。
比如,在雪山王國就曾經爆發過狂暴大疫,仿佛末日降臨,但是炎心出手了,在很短時間內拯救了感染狂毒之人,而且制止了這場大災難。
又比如,當強大的敵人前來攻打雪山王國的時候。
這位雪山神主炎心一人去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輕而易舉逼退了所有敵軍。
又比如某年大旱,無數的莊稼都要枯死了,他一人前往雪山之巔做法,然後大雪山融化,化作無數的水湧入河流,湧入田地,讓無數的莊稼獲得重生。
總之,在整個雪山王國,他就是唯一而的神祇。
天空書城聖主帝歆的名聲,進不來。
贏缺的名聲,也進不來。
而且這幾十年,整個雪山王國完全是與世隔絕,徹底封鎖了出入的道路。
阿羅貢走了之後,雪山之主炎心問道:「你們可認識鳩摩岡?」
狂隱道:「不怎麼認識,我們縱橫天下的時候,他還名聲不顯。」
你還挺驕傲啊。
炎心道:「走,抬著我去見見他。」
………………………………………………
地牢之內。
三個和尚,抬著雪山神主沒有眉毛,沒有頭髮,也沒有皺紋,滿臉笑意的老人走了進來。
鳩摩岡(羋尤)知道這就是雪山神主炎心。
但是,他表現得非常糾結。
如果他還是雪山王國的人,此時應該完全跪伏在地上。
但此時的鳩摩岡,已經完全效忠贏缺了,所以除了贏缺之外,不應該跪拜任何人。
狂隱等三人,退了出去。
「是你自己回來,還是贏缺派你來的?」炎心道。
鳩摩岡道:「陛下派我而來。」
炎心道:「所謂何事?」
鳩摩岡道:「為了黑暗狂毒的解藥。」
炎心道:「贏缺沒有解藥,也拯救了終生,也中止了災難。」
鳩摩岡道:「但是代價太大了,而且傷亡太大了。」
接著,鳩摩岡拿出懷中的信,道:「這是贏缺陛下給您的信。」
這封信,羋尤(鳩摩岡)自己都沒有看。
炎心接過信,打開之後,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贏缺拜見師伯!
足足好一會兒,炎心才輕輕一聲嘆息。
「山中無歲月,寒暑不知年。」
接著,炎心問道:「這麼些年,為何都不回來?」
鳩摩岡道:「因為我發現了更高的理想。」
炎心道:「如果放在之前,我會很不屑。但是現在……我信了。空曠的口號,誰都會喊。但是這些口號一旦真的做出來,確實讓人震撼。」
雖然炎心身在雪山王宮,但是東方世界發生的什麼事情,他還是都知道的。
而且贏缺做的那些事情,也確實太震撼了。
「其實我見過那個孩子,而且還不止一次。」炎心道:「第一次,是我去他家拜訪的時候,當時他還是一個嬰兒。第二次,他遊歷天下的時候,登上了大雪山。贏柱家有三個兒子,唯獨這個兒子最浪漫,也最不出色,卻不想到,他竟然是最像贏柱的。」
羋尤(鳩摩岡)靜靜地聽著。
「你是贏缺的人,也是我們雪山王國的人,挺好的,至少這個橋樑沒有斷。」炎心緩緩道:「黑暗狂毒的解藥,我會給你的,讓你轉交給贏缺。」
鳩摩岡此時跪下道:「多謝陛下。」
「別這樣,我不是什麼陛下,我只是雪山的一隻獒犬而已,頂多也就是守護這座雪山,僅此而已。」炎心緩緩道。
此時,鳩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