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柳這句話並不虛假。他的確是在捨命相救。
因為他的確是將自身最脆弱的心脈暴露在精衛的攻擊之下,這與精衛本身功力的強弱無關。
當然,如果精衛的功力足以對他的心脈構成威脅,他多半不會這樣裝逼。
從這個角度來說,相柳就比後世宋朝的四大惡人之四雲中鶴差了些境界。
同樣是淫徒捨命相救受害女,雲中鶴那才是真的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拉住已經墜崖的王語嫣。
或許有人會對相柳、雲中鶴的行為感到困惑,為了占有女性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結果不還是什麼都撈不著麼?
其實他們這種人的心理活動並不如何複雜,無非是女人太漂亮,這麼漂亮的女子自己還沒搞過一次就死了豈不可惜?豈不是抱憾終生?
所以寧可自己和她一起死了,也不能坐視不救。
當然,世人不免會鄙視唾棄——這得是色到了什麼程度,才會如此喪心病狂?
可你還別說,真換成了一個不色的正人君子,還真未必會對受害者施以援手,就比如名滿天下的南慕容,即便王語嫣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會為了救人而冒險。
就拿眼前這件事來說,若是把相柳換成柳下惠,後者固然不會侵犯精衛,可是被他看光了身子的精衛能夠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麼?
處在精衛的角度而言,若是性情偏向於歹毒,多半會將這個看了不該看的男人立斃當場。而若是性情偏向於柔和,那就還是選擇自盡。
然後問題就來了,柳下惠既然不知道精衛企圖自盡,自然不會捨命相救,更何況若非擁有相柳這般強大的實力,誰敢用自己的心脈替換精衛的心脈去承受對方的內力暴擊?
書歸正傳,在相柳替換心脈之際,精衛並非全然不知。
可是她此時已經別無選擇,總要試一試才行。
如果能夠震碎相柳的心脈,就等於殺死了對方,那麼自己自然獲救。
反過來若是傷不到對方的心脈,便只有再想別的法子。
或許故意用鼻子吸入海水能把自己嗆死,雖然這死法太過痛苦,但也好過被相柳糟蹋了。
就這樣想著,精衛依然不改初衷,將生平內力的全部調集起來,衝擊在相柳的心脈上面。
相柳自然全不在意,什麼叫做蜻蜓撼石柱?相比之下,精衛的內力就是蜻蜓,他的心脈卻是石柱!
所以此刻他只需靜等精衛失敗,然後再控制她的氣血運行,就可以成就好事了。
事態一如相柳預料的那樣在進展,精衛的內力轟擊在相柳的心脈上面,就像是一粒雨滴落在了乾涸龜裂的大地上,全然無濟於事。
於是相柳臉上的笑容愈盛,正待說兩句情話調節一下氛圍之時,卻忽然感覺有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呢?似乎身體狀況有些不正常,自身的氣血運行有一個瞬間的凝滯。
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他這樣的武者來說,氣血的運行是隨心所欲的,更是流暢無阻的,一旦出現凝滯,哪怕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也會對修為產生影響,那絕對是無法忍受的瑕疵。
所以他顧不上挑逗精衛,閉起眼睛仔細感受氣血的運行,可是卻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就仿佛剛剛的凝滯只是一個錯覺、根本不曾發生。
好吧,或許是我興奮過頭產生了幻覺也說不定。他這樣寬慰著自己,睜開眼睛看向精衛,說道:「你不要緊張,完了事你就會知道,做我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事呃!」
他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本是「事情」的「情」字,只是話到嘴邊卻改成了一聲驚異的「呃」,因為剛剛發生在心脈中的那種凝滯又出現了。
一次是幻覺,兩次還能是幻覺麼?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嚴肅起來。不行!自己的身體一定是出問題了,必須要把這個問題找出來,再解決掉!
他剛剛想到這裡,卻已經來不及了,心脈中第三次出現了異樣的感覺,卻不再是凝滯,而是變成了震顫!
然後他就驚恐地發現,這種震顫竟是剛剛精衛的內力所引起,而它的節奏卻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