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密雲縣衙之中,到處瀰漫著緊張氣氛。
顧天涯猜的一點沒錯,世家真的抓了很多人,但見幾十個婦女鎖著鐵鏈,蓬頭垢面的縮在一起哭,衣衫襤褸,面色蒼白,她們臉上那種驚恐和絕望,任誰看了都會生出惻隱之心。
偏偏世家之人沒有惻隱,反而狠了心的要把此事辦成鐵案,他們把這些女人抓來,未經問審先用鎖鏈,這是疑罪從有的毒計,哪怕沒罪也會打成有罪。
可憐這些女人孤寡柔弱,怎能抵抗世家的狠辣手段?
她們很多人身上都有鞭痕,明顯是在被抓之時被人打的,不管有罪沒罪,抓的時候先打一頓再說,如果把人打死了,打死也就打死了,又能如何?小民而已!
民者,黎庶也。
是黔首,是爛泥,黎民這個稱呼從何而來?起初乃是專指奴隸社會的奴隸,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個稱呼的蔑視之意何等強烈。
黎民百姓皆黔首,價值難與牲畜同,在世家大族眼中,黔首的價值還比不上牲口,只能算作爛泥腿子,一條性命不值幾錢。
打死了,也就打死了,這種事情無所謂的,爛泥腿子翻不了天……
只要能把世家侵吞糧倉的罪名找人頂上,打死幾十個孤寡女人完全是值得的,倘若今日之事無人插手,這些女人的結局可想而知。
幸好事情稍顯轉機。
有人在護著這些女人。
卻原來是程處默強硬出手,帶著家丁部曲闖入縣衙,二話不說,直接拔刀,上百部曲圍成三四個圈,殺氣騰騰的展開了保護。
但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出手庇護,所以世家的毒計一時難以達成,因此顯得極其急躁,甚至可以說是暴怒。
陡然只聽一聲驚堂木響,仿佛要把桌案砸塌,縣令孫昭的聲音森然響起,明顯有種暴跳如雷的憤怒,他厲喝質問道:「程處默,你好大的膽子,帶人私闖縣衙,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這話看似暴怒,實則暗含心機,明著是在大耍官威,其實是把一頂大帽子扣在程處默頭上。
可惜,程處默什麼脾氣?
豈會尿他這一壺?
若是擱在以往,也許直接就拔刀砍人了,但是現在程處默似乎聰明了一些,竟然學會了抓人話柄做出反擊,嘿嘿冷笑道:「請叫我程縣尉。」
僅僅一句話,直接把孫昭的詭計打了回去。
孫昭明顯一怔,仿佛首次認識程處默一般。
卻見程處默再次冷笑,反口竟然開始質問他,傲然問道:「我乃一縣之尉,乃是縣中之官,縣衙有我一席之地,我憑什麼不能進進出出?」
孫昭咬了咬牙,陡然開口道:「你進縣衙當然可以,但你為何帶著家丁?足足一百部曲,此事作何解釋?」
「哈!」
程處默直接打個哈哈,仰頭把鼻孔朝向了天上,一臉無賴的道:「我擺譜,不行嗎?」
說著看向那些家丁,仿佛極其不滿意的又道:「這才帶了一百多口人,我還覺得不夠有面兒呢。倘若是當年在瓦崗寨之時,我爹曾經當過混世魔王,那時我的架子可足了,隨時帶著幾百上千人。」
孫昭明顯被他噎的不輕,厲聲暴喝道:「如今已是大唐天下,你竟敢說犯亂之語。」
哪知程處默毫不在乎,反而一臉得意看著他,道:「我就說了,你能咋地?我爹號稱混世魔王,這事連大唐陛下都曾承認,秦王殿下甚至專門許諾,允許我爹可以保留稱呼,你算什麼東西,難道比大唐的陛下和秦王還高嗎?」
孫昭勃然大怒,面色已經鐵青。
但也就在這時,忽聽有人淡淡開口,悠悠然道:「此等爛雜之事,何必掰扯清楚,黃口小兒胡鬧,孫昭縣令也跟著胡鬧嗎?縣令莫要忘了啊,你今天是在升堂吶。你身為一縣執掌,有權問審斷案,哪怕程縣尉乃是官身,可他的職位比你低呀。既然你高他低,這縣衙之上就得你說了算……」
這人明顯是個手段陰柔的高手,短短數言已經給孫昭指明了方向,只聽他慢悠悠又道:「所謂官大一級,覆壓其頂,今天之事便是說破天去,一個縣尉也無法阻攔你的決斷,因為,你是縣令,而他,
第99章 【第一局,先由弟子打】…第一更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