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敬二位一杯。」唐寅俊面通紅地舉起杯。
他喝了不少,已有了些醉意,不過,人逢喜事精神爽,且又年輕,倒是無甚大礙。
「恭喜,」朱見深祝賀,「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李青也舉起酒杯,道:「家庭和睦,萬事順遂。」
「哈哈多謝吉言。」唐寅一口飲盡杯中酒,又亮了亮杯底,這才道,「兩位都是京師人吧?」
李青還好,朱見深卻是一口地道的京腔,很難不被人聽出來。
這也不怪他,不惑之年的他,頭一次離開京師,哪能輕易改變口音。
二人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唐寅也沒再追問下去,轉而自信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朱見深含笑點頭,「期待再見,我看好你。」
唐寅笑笑,告了個罪,轉而又去其他桌敬酒去了。
兩人沒有多待,吃完、喝完一抹嘴,拍拍屁股走了。
唐伯虎是個大才子,但現在的李青可沒精力,也沒時間『追星』。
回到客棧,收拾了下東西,把幾天的住宿費結了,李青怕對方吃虧,還特意多給了唐母一些銀子,
接著,兩人趕赴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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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遠近聞名,來蘇..州不逛寒山寺,跟去杭..州不游西湖是一個道理。
夏日炎炎,太陽很曬,卻依然擋不住香客的虔誠之心。
兩人隨著人流進入寺內,朱見深第一次來,東看看,西瞅瞅,一副很感興趣模樣。
李青卻很淡然。
朱見深好奇,「你以前來過這兒?」
「來過。」李青點頭。
「你一個道士,來佛寺做甚?」朱見深奇怪,「莫不是,跟那王守仁一般,和高僧論道?」
「不是,我可沒他那般調皮,愣是把人給說還俗了。」李青苦笑搖頭,吁了口氣,道,「我是陪故人來的。」
朱見深微微點頭,嘆道:「將來,我也會成為你的故人。」
「你還多愁善感起來了。」李青無語,「現在正值香客上香高峰期,咱們先走走,過會兒再去燒香拜佛。」
「成,」朱見深笑道,「我還是第一次來呢,這寒山寺還真不小嗯,風景、建築也不錯。」
人雖多,卻不吵鬧,空氣中瀰漫著香燭氣味,聞著就令人心安,較之普通寺廟,寒山寺的格調卻是不俗。
不過,朱見深沒有長力,又怕熱,沒逛一會兒,他就哼哼著走不動了。
李青無奈,只得跟他在樹蔭下納涼,看來往的形形色色香客。
「李青,你說他們來上香敬佛,都是為了什麼啊?」朱見深沒話找話,「還有,你覺得,世上真有佛祖嗎?」
李青輕笑道:「他們為了什麼拜佛不難猜,有求發財的,有求子嗣的,有求功名的,還有求姻緣的至於有無佛祖,那得看怎麼理解了。」
「什麼意思?」
李青想了想,道:「如果你以為的佛祖是無所不能,法力無邊的大神通者,那應該是沒有的,它只是一種信仰,一種心靈寄託。」
頓了頓,「都說求香拜佛心誠則靈,其實這並非空話,只不過啊,這個誠,誠的是自己的心,而非對寺廟中的佛像掏心掏肺,但不可否認,如此可讓人心安。」
朱見深緩緩點頭,又搖頭,想說什麼,卻又住了口,最終只是幽幽一嘆。
李青明白他的心境,知道他情願相信世間真有人們口中的佛祖。
其實,李青又何嘗不是?
…
臨近中午,香客逐漸離去,兩人走出樹蔭,找了個小沙彌,說出訴求之後,被領著進了一座廟宇。
朱見深插上三柱高香,而後蹲坐在蒲團上,捧著經書念念有詞,神色虔誠,為他的貞兒祈福。
李青在一旁靜靜看著
許久,朱見深緩緩合上佛經,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李青也上了香,並念念有詞。
朱見深驚詫:道士也求佛?
等了一會兒,見李青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他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