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被打斷了診斷,她心下有些不悅,倒也沒有發作,到底是旁人家中。
她只是板著一張小臉回頭,便見一位黑色長須隨風舞,衣著悠閒舒適,面相十分儒雅的男子,施施然的朝她們的行來。
道一吃驚的來回看,此人的長相和汪蓮,有七八成相似,關係不言而喻。
中年男子的身邊,跟著一位梳著拋家髻,遠觀似雲朵的婦人,裙腰束至腋下,二人俱是如天邊雲彩一般,聚散舒緩,令人心情舒暢。
道一卻是瞧得嘴角一抽,這文人風氣委實太過了些。
倘若她們真是個歹人,就她們這速度,到了地方,只能看到『冰冷』的美人兒。
「伯父、伯母。」連珊尷尬的嘿嘿笑著,拉著道一忙行了一禮。
「阿耶、阿娘,你們怎麼來了?」她問著汪父、汪母,看的卻是她們背後的人。
小槐被她的如有實質的目光看得一凜,忙跪下下請罪道:「二娘子怒罪,連娘子向來大大咧咧的,我是擔心過了病氣給你,這才請了郎君和夫人來。」
汪蓮清冷的目光掃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而是大方將手伸向連珊兩人,「阿耶,珊娘是我朋友,我成日在家是無趣得很,便請了她們來同我說書,正說到興處,就被你們打斷了。」
汪父、汪母看到她們雙手相接的瞬間,恨不得手上有一把長數尺的大刀,從中切開了去,考慮到汪蓮對兩人的維護,他們生生忍了下去,「蓮兒,我們就是來看看你。」
汪蓮心頭一軟,嘴角只噙著笑,「蓮兒好好的在這兒呢。」
連珊著急得想要插話,道一暗暗制止了她。
小槐被汪蓮直接忽視了,她其實更願意對方凶她,而不是這樣不在乎的樣子,只能說她已經不重要了。
她看了旁邊那兩人一眼,打斷了這番令人眼紅的天倫之樂,「郎君,她並非是連三娘子請來說書的,方才那人還替二娘子診脈了,她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治病,定然是來府上騙財的。」
連珊有些著急,滿眼歉意的看向道一,後者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汪蓮瞥了她一眼,不含任何情緒,「我瞧著小槐更適合在主院伺候,今兒起便不用再回來了。」她的目光在丫鬟中遊覽了一圈,「藕香便頂了她的位置罷。」
道一聞言眼前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決定。藕香也連忙出來謝恩,小槐臉色一白,眼眶立刻紅了起來,「二娘子,我做這些,可都是為了你好呀。」
汪蓮點頭,「我知你是為了我好。」
小槐方喜,卻聽得她接下來的話,臉色頓白,「小槐,我且問你,倘若有人不需要任何銀錢,送一包藥給你,說能治我的病,你當如何選擇?丫鬟可以有想法,但能越過主子的丫鬟」
「二娘子,你饒小槐這一回罷,小槐以後不會再犯了。」小槐不停的磕著頭,汪家沒有一個人動容。
汪母揮了揮手,便有人來帶走她,「不以規矩,如何成方圓。」
一場小丑般的鬧劇,來得快去得也快。
小槐的下場,雖不至於丟了性命,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若是傳了出去,再也不會有人收留她。
汪蓮等人離開,身上的精氣神,似是又泄了一份,只得坐了回去。
汪母見狀急得團團轉,也不敢上手去扶,她凶蓮荷院的下人,「你們都是木頭雕的嗎,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幾個弄得纖塵不染的丫鬟,忙上前扶著她。「蓮兒,你怎麼了,是碰了什麼『不乾淨』的嗎?」
汪父摸著長須,「珊娘來汪府找蓮娘,我們自是歡迎,可是.」
他的未盡之言,眾人都聽懂了。
連珊越發的愧疚,便是汪蓮也目露不贊同,這也是汪父話未盡的真正原因。
汪家對汪蓮的疼寵愛護,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道一此時也看得清楚明白,她望了一眼,有些坐不直,偏生努力維持著最好姿態的汪蓮,就想替她爭取一下,「其實汪二娘子,根本就沒有生病。」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看那小槐,或許真的沒有冤枉人。」汪母壓根兒就不信她的話,道一也不同她計較,為母則剛,為了孩子失了分寸,常
600 愛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