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客棧里有人,眼睛都沒睜開的嘟噥了一聲,又翻了個身,接著沉沉的睡了過去。
「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有人拉開了房門。
他的臉上還帶著濃重的怨念,往屋外瞧了一圈,卻是什麼也沒看到,想到方才聽到的話,喊的是什麼鬼之類的,這人又立刻縮了回去,關門的速度比起開門時,又快了不知多少。
陸續有人被吵醒,還有的人根本沒醒,也有的人了無睡意。
道一三種情況都不是,她是專門等著魚兒上鉤的。
她看了一眼,方才大叫有鬼的『多足蟲』,整了整穿戴整齊的衣裳,從房樑上跳了下來,輕飄飄的,就落到了它的身邊,「喲,長得還怪肥的。」
『多足蟲』:蟲可殺不可辱,這人難道不明白嗎?
道一見它好似渾身長滿了腳,頓時失去了用手撿的心思,用腳撥弄了它一下,「你不是挺能跑、挺能躲的嗎,怎麼擱這兒裝死了?」
『多足蟲』安靜如雞,一副我不開口,你就看不到我的模樣。
「你不開口是吧,那貧道就當你死了,你這身軀雖小,可五臟俱全,倒是不失為一副好藥材,」道一越說越覺得可行,再看地上的裝死的『多足蟲』,已經成了一副可隨時使用的藥材。
「好個狠毒的小娘子,你如此狠辣,老天爺一定會派人來收你的。」『多足蟲』終於不裝死了。
道一『嘿嘿』笑了起來,「老天收不收貧道還是未知數,但是你麼,一定是作孽太多,老天爺特意派貧道來收你的。」
『多足蟲』看了一眼,身後的門,再看整個房間裡,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只是它一進來,便很難再出去,而且憑自己的修為,也是難以取勝的。
它的目光,只在這些符紋上,流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了道一歇息的榻上。
床上隆起一團,似有人在歇息。
但從床尾的目光,慢慢移動到床頭。
你就能看到一張死不瞑目,還張著血貧大口,整張臉還帶幾分扭曲的紙人,且那雙死人眼,無論你從哪個位置看過去,好像它的目光,都死死的追隨著你。
『多足蟲』方才進來時,毫無心理準備,掀開被子,露出來的,就是這樣一顆『人頭』。
即使它是一隻小妖怪,也還是一隻修行尚淺的妖怪,哪裡見過這等醜陋的面目,自然是嚇得哇哇大叫了。
「怎麼,你還委屈上了?」道一也覺得奇了,她竟從那么小的一隻蟲子臉上,看出了迷茫與委屈來。
『多足蟲』從進門到現在,都只有蠅蟲大小,聞言,它的身形長大了一些,快趕上小畢方了,再肥一些,只怕能與九娘相提並論了。
道一心裡這樣想著,就見『多足蟲』的身形,又長了幾分,竟比九娘還大一些。
「.」,真是怪噁心又滲人啊,幸好那群沒看到,愛潔的安道,想來也接受不了這等妖怪的。即使它沒犯錯,看到這種,也很難忍住,不給它一腳的衝動啊。
『多足蟲』莫名的抖了抖,「你究竟想做什麼,你這個淫蕩的女子。」
淫蕩?
道一的眼睛都瞪大了些,不是,這隻『多足蟲』,也就是囊囊,腦子全分給了那一身的腿吧?
她的為人,可是連凌虛子都偷偷誇讚過的,清心寡欲,修道的好苗子,至於為何不當面誇讚,可能是怕她趁機索要禮物吧?
道一不覺得生氣,只覺得這囊囊,可能是真的腦子不好。
也不同它再廢話,「你混在人群中,那麼多年了,可有聽過請君入甕這句話?」
說罷,她的手上已經掐好訣了,「斬邪!」
已經知曉對方是何等來歷,道一出手,便沒有給對方留任何的餘地,奔著誅殺對方的心思,不止用的是紫雷符,驅使的靈力,還是金屬性的。
囊囊為了先打探消息,先前幻化的是它的幼蟲模樣,前半體呈黑色,後半截是褐色,待它恢復成年的模樣,通體呈黑色,隱隱透露著一些褐色。
道一有些慶幸,眼下不是在森林中,否則它斂息之後,以這身皮囊藏在樹幹之間,很難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