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訴你。」
不等羊天干開口,道一便告訴他,京城近日有一位周姓的起居郎,死於非命。他們猜測,此人有可能就是周紀月,也就是他的生父。
羊天干微彎的微眼,登時沒了溫度。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久到,邊上的衛遇時,額上都急出汗來。
羊天幹才開口,「我想跟著義父,待我學成那日,再來尋你們。」
聽到他的稱呼,道一半點也不意外。
之前就看出來,衛遇時與妖怪有緣。
道一尊重羊天乾的選擇,同這對父子說了會兒話,她便在衛清愁的帶領下,去探望衛家老太爺。
王玄之等人順勢留下來,幾隻小的拉著羊天干出門,分享著最近一段時間,雙方的見聞。
屋裡只剩下王玄之和衛遇時。
他先開口恭喜衛遇時,「恭喜你。」
衛遇時嘆口氣,「小天干我是真的喜歡,但我有時在想,如果收養他的條件是在如此情形之下,我倒是寧願從來都不認識他.」
王玄之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言,「害衛楠、衛家老太爺,還有害死羊娘子的人,極有可能是小天乾的生父,此事對他來說,極其的殘忍,你們如今.對他來說才是最珍貴的。」
「京中傳來消息,起居郎的死是一個意外,我們懷疑,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滅口,小天干待在衛家也好,你們儘量不要外出,尤其是小天干,雖然我不知曉,周紀月為何要騙羊娘子,但小天干很可能成為,幕後之人的目標。」
「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真要論保命,衛家的人,不是小天乾的對手。」
衛遇時這才鬆口氣,「既是如此,便讓他隨你們進京吧。」
王玄之搖頭,「小天干願意留下來也好,我們此番還不知京里是個什麼情形,帶著他過於引人注目。」
京城接二連三的死人,帶死的都是那種,不可忽視之人。
邢有餘本身激不起太多浪花,但他的老子刑部尚書,搞不好就要鬧出人命來。
為查出兇手,邢部尚書最近抓人,鬧得京城人心惶惶的。
還有起居郎.連聖人都驚動了。
聽完王玄之的分析,衛遇時也覺得羊天干留下來比較好。
事情說得差不多,道一他們也回來了。
「衛老太爺的身體恢復得不錯。」道一當著衛遇時的面,又說了一次。
衛遇時和衛清愁叔侄倆,鄭重行了一個大禮。
道一他們在衛家,待了兩日,便再次啟程。
臨行前,她告訴羊天干,「小羊,如果想我們了,就和衛三爺來京城。」
羊天干原本低垂的腦袋,一下子昂得高高的,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來了。
船再一次離開,羊天干不舍的揮著手。
衛遇時牽著戀戀不捨的羊天干,「你哪日起去京城,我便帶你去。」
他心中記掛著王玄之的話,同樣也在乎羊天乾的感受。
哪知,羊天干卻是搖搖頭,「等我學好本事,再去找他們。」
「好,都依你。」衛遇時笑了起來,眼裡的溫柔,能將人溺斃。
衛清愁在邊上不停的搓著胳膊。
他家三叔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動感情。
嘖嘖,瞧瞧這副德行.
日暮碼頭,在三人的身後,漸漸的成為一個黑影.
碼頭上的船隻,唯餘下兩道蕩漾的水波,薄薄的冰層漾出圈圈漣漪,一圈又一圈,直到四野的土地退卻冰封,新芽兒從地上、樹上冒出來
試水的鴨子,在水中『嘎嘎嗄』,盛開的桃李樹下,抑揚頓挫之聲不絕於耳。
一輛灰撲撲的馬車,也在這個時候,悄悄的抵達京城腳下。
早早等候在城門口的下人,踮著腳,伸長脖子望著遠方,待看到熟悉的馬車,欣喜的迎上去,郎君、娘子『辛苦了』之類的話,在城門口此起彼伏的響起。
馬車上的人,很快都被接走。
「二姐!」道一方進家門,聽到有人喚她,轉頭看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