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時候,去打聽方百草消息的江平安才返回。
「方兄弟,這事有蹊蹺啊!」
江平安風風火火來到,一屁股坐下,也不客氣,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大口,才道:「今上午時,從你這邊離開,我就去托人詳細打聽,大伯人在哪裡,執行什麼任務……」
「託了不少關係,找到一個義軍大頭目。可對方一聽問這個,當即翻臉,差點沒將我抓起來……」
他提起這事,還滿臉心有餘悸:「也虧得我問心無愧,交代了和方兄弟你的關係……對方調查、確認……直到前不久,才將我放出來……」
「不過,也是警告我,不許再調查這件事了。」
「竟然如此?!」
方銳皺了皺眉:『保密程度如此之高,看來,老爹在書信中提及的那個緊急任務,干係不小,牽扯重大……』
『如此任務,往往意味著危險啊!』他壓下心中的一絲憂慮。
「罷了!」
方銳嘆口氣,也不讓江平安為難:「我爹應是去執行義軍秘密任務,完成之後,大概就可以回來了……江兄留心一下就好,也不要再特意打聽了。」
略過這茬兒,聊了兩句城中局勢。
江平安興致勃勃說起來:「義軍上面,要我們清查不法,糾查前些日子作惡的地痞流氓……還暗示,搜尋大戶罪證……這怕是要對大戶動手!」
「還讓我們準備,開倉放糧,施粥……不強征壯丁,從軍,給安家費,還可以每月領錢……城外,分田……看這樣子,義軍像是有作為的……」
他身為義軍捕快,這般的基層官吏,太平賊的施政方略根本繞不過去,先一步得知這些,不足為奇。
「這些政策,若是落實下去,城中民心想必會很快歸附……但,如何說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一回事,咱們看著吧!」
方銳微微頷首,隨口點評著,又給江平安倒了碗水。
「咦,方兄弟,你……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江平安突然道。
「哦?」
方銳看過去。
不一樣?
他與昨日的不同,也就是突破了五品,這是被看出了?不可能啊!
「是這樣,」
江平安斟酌著言辭,解釋道:「以往,方兄弟給我的感覺,就是:異常小心謹慎,好像……生怕被人迫害似的……」
「倒不是說這不好,只是,有些過於繃緊,防備太甚……」
「如今麼?」
他驚奇地看向方銳:「好似,整個人一下就靜下來了,有那種……怎麼說?山崩於前而不改色,一切盡在掌控……對,就是這種感覺!」
「靜氣?!」
方銳微怔了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以往,哪怕是到了六品,我心中的安全感還是不太足……』
『可如今,經歷過了最亂的太平賊圍城、城破……又突破了五品,真正邁入常山縣頂層……再加上江兄這邊的關係,消息渠道……』
穿越至今,三月的積累,迎來了大爆發!
這就給了方銳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居其位,養其氣。長久物質、精神上的滿足,能養出那種閒適中帶著淡淡慵懶的貴氣……
而自身閱歷、人脈關係、歸於自身的偉力……帶來的安全感,也能養出靜氣。
這種平和下來、不急不躁的靜氣,方銳自身,只緣身在此山中,沒太察覺……
反倒是近來接觸最多,和他熟悉的江平安,感知得更清楚。
「許是外界的變化,自身的成長……還有我爹的消息……」
方銳含糊說了句,讚嘆地看向江平安:「江兄心思細膩,觀察敏銳,我不如也!」
「哪裡?」
江平安搖頭,很有自知之明:「非是方兄弟不如我,只是,涉及自身,知見障……」
「就如我一般,哪怕能看出方兄弟身上的這股靜氣,卻也是做不到、學不來的,知易行難哪!」
……
江平安今日才成了義軍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