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富貴身上有許多毛病,虛榮,貪財,心黑手辣,翻臉無情。但他也有一個優點,就是聽勸。
他聽了陳觀樓的話,也認定保持現狀,雖然有可能損失一筆錢,卻不會有任何風險。天牢做事,還是穩妥一些好。
朝廷上的事情說不準。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朝堂上,不用三十年,三年五年八年就有可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今朝階下囚,明日說不定就能登天子堂。
老皇帝當了四十五年皇帝,皇子們也都逐一成年,皇子壯皇帝老,朝堂越發混亂。
江圖一介小人,能得聖寵,未嘗不是因為老皇帝疑心病太重的緣故。老皇帝開始不信任身邊的老臣,不信任勛貴世家,不信任親兒子。以前一起並肩戰鬥的老夥計也失去了信任。反倒是無依無靠,沒有背景來歷的江圖,一個『簡單』的小人,得了老皇帝的青睞。
這些內情,身在天牢的獄卒們並不知情,但不妨礙大家用生活的小聰明做出判斷。老皇帝做事越來越陰晴不定,穩妥點好,穩妥點才能活得長久。
許富貴鼓勵陳觀樓,「老話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樓啊,以後許叔做事若是過於急躁,你要記得提醒許叔一聲。我們丙字號大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也不希望大家出事吧。」
「只要許叔不嫌棄我多嘴就好。」
「不嫌棄,不嫌棄。哈哈哈……」
許富貴按下搞錢的想法,駁了張萬通的提議。
張萬通很不服。
得知是陳觀樓進了『讒言』,這一日,他故意帶著人將陳觀樓堵在甬道內。甬道兩邊的牢房都空著。
這裡是大牢的最深處,除了最後一間牢房關著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陳觀樓手持水火棍,表情冷漠地看著張萬通。
「小子,你到底懂不懂規矩?」馬仔一率先叫嚷道。
「一個新丁,竟然敢壞了大家的財路,找死嗎?」馬仔二狠狠吐了口唾沫,手持腰刀,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砍人。
按規矩,進入大牢巡視,所有獄卒都要解腰刀,只能攜帶水火棍。怕的就是犯人鋌而走險,搶走腰刀,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現在這幫人為了對付自己,連基本的規矩都不守,真不怕犯人們搶走腰刀啊。
「盧大頭怎麼教你的?」
「跪下!給張頭磕三個頭,看在你死鬼父親的份上,這回就饒了你。」
「跪下!」
「跪下!」
一群馬仔沖陳觀樓兇狠的叫囂著,要在氣勢上迫使他屈服。這一招,他們在許多人身上都用過,效果很好。想必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他們叫破了嗓子,陳觀樓依舊站著不動。
「特麼的,你聽不懂人話嗎,趕緊跪下!」
「我陳觀樓這輩子只跪天地父母。你們想讓我跪下,還不夠格。」
「小子,口氣很大啊!你這是在找死。」馬仔二已經拔出了腰刀。
張萬通抬手阻攔,身為這群獄卒的老大,他表現得威風凜凜:「陳觀樓,我不管你有什麼依仗,平江侯府是不是你的本家。這一回,你犯了眾怒。跪下磕頭認錯,我大度不再追究。否則,盧大頭不肯教你的,我親自教。」
「認錯?我何錯之有?」陳觀樓嗤笑一聲。他內心很緊張,但面上絲毫不虛。學武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和人對戰過,自己究竟什麼實力也不清楚。
不如,就趁此機會,掂一掂彼此的份量。
若是技不如人,挨打也是活該,他認了!
若是……他要讓張萬通這幫人知道點好歹,以後見了他,都得避著他走。
「張頭何必同他廢話。打一頓他才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不該做。」
張萬通很不滿意,陳觀樓一個新丁,竟然敢不給他面子
第22章 打服了,才懂得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