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侯滿腹怨氣。
當著陳觀樓的面,無遮無掩,肆意發泄。
他也不怕陳觀樓告密。對方的名聲,他也是聽過的,知道對方是個信人,從不往外亂說。
最重要的是,對方在天牢當差這麼多年,沒有發生過一起告發事件。
這一點非常關鍵,也非常重要。
這說明什麼?
說明,陳觀樓嘴巴不僅嚴實,做事還很講究。天牢內部的事情從不往外傳,隨便說,暢所欲言的說。
據說當年江圖死在天牢,臨死前曾說過許多大逆不道的話,甚至還透露了祭台爆炸案的真相。這麼多年過去,愣是沒聽見風聲。
外面紛紛擾擾的說法,全都是各種臆測,沒有一個是從天牢傳出去的。
因此,南山侯當著陳觀樓的面,並不掩飾內心的憤怒,也不掩飾對皇室對皇帝的強烈不滿。
「你再多的不滿,如今已經下了天牢,還是想想怎麼度過這一關吧。」陳觀樓良心建議。
建始帝年前下旨抓人,是擺明態度很急切,甚至有點急不可耐。這是想從南山侯府掏出點什麼東西來的架勢。
「我不知道啊!」南山侯一臉焦躁不安,又很憤怒,「陳獄丞能否給個提示,或是給個方向,老夫感激不盡。」
「侯爺折煞我了。我一介小小獄卒,哪有本事參與這麼大的事。姑且就幫你分析分析。你覺著陛下這麼著急的抓人,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啊!但凡我知道點,我也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心裡頭完全沒底。我也想過關,可是這一關究竟是什麼,我都一頭霧水。你說我該如何闖關。」
「我覺著吧,這回的事情,脫離不了大虞朝,沒錯吧。」
南山侯府點點頭,非常贊同,「可是關於大虞朝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用強調你不知道的事實,我想宮裡頭肯定也清楚問你是問不出有用的東西。所以呢,你就仔細琢磨琢磨你家的家當,有沒有什麼不起眼,卻有可能蘊含內幕消息的玩意。」
「不可能!」南山侯矢口否認,「真要有這種小玩意,用你的話說,早八百年前就已經起出來,不可能等到今天。」
「你確定你家府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近一兩百年置辦的,新的?就沒有哪怕一件是從大虞朝傳下來的?」陳觀樓追問道。
傳承幾百年的世家,家裡面肯定有點老物件吧。實在交代不出有用的內容,乾脆就用老物件代替,或許有機會矇混過關,至少應該能保命吧。
南山侯得到提示,開始琢磨起來,「今兒刑部抄家,你可以問問刑部,有沒有抄到幾方硯台,幾方筆洗,還有一些桌椅板凳床榻,有幾件是祖上傳下來的。具體哪一年傳下來的,可以叫人瞧瞧。至於別的,還真別說,都是近一兩百年置辦的新物件。
不瞞陳獄丞,早在太祖年間,我家祖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該上交的也都上交了。家裡的擺設基本上都換了三四回。真要有什麼藏著秘密的老物件,按理說早就該被發現了。」
陳觀樓相信南山侯沒有說謊。
對方犯不著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沒必要!
事關身家性命,沒人敢大意。
真要藏著什麼秘密,瞧南山侯那表情,恨不得親自挖出來上交,從此海闊天闊,再也不用提心弔膽。
「還有別的不起眼的物件嗎?你家祖上,哪一代祖宗最有智慧,公認的最能頂事?」
「陳獄丞問這個做什麼?」南山侯很好奇。
陳觀樓想著,一邊解釋道:「宮裡頭認定你家有點什麼東西,幾百年過去了,依舊如此堅信,估摸著你家可能真的有點什麼,只是你不知道。或許你祖上知道,但是被你家祖上藏起來了。」
「不可能!我家祖上不能這麼害我們啊!陳獄丞,你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