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配合天牢,一口氣抓了五十幾個獄卒,這事鬧大了。
緊接著,以張力鵬為首的團伙,作過的案子,也都被一一翻出來。外面的人不知道這裡面的內情,同行一清二楚。
都察院就跟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聞著味就湊了上來,稍微了解一下,就開始上本炮轟。
孫道寧焦頭爛額。
他將陳觀樓叫來,批道:「瞧你幹的事!你還嫌本官不夠忙,事情不夠亂嗎?」
「老孫,你就是太軟弱。對付都察院那幫孫子,你直接一句不知道,無可否告,關你屁事,就給打發了。天牢是不是刑部的下屬衙門?刑部有沒有資格調配天牢人員?刑部管理自己的下屬衙門,莫非還要跟都察院打一聲招呼,徵求他們的同意嗎?」
陳觀樓義正辭嚴,理直氣壯。
孫道寧乾脆拍著桌子,「我跟你說東,你跟我扯西。這是人事調配問題嗎?分明是背後那一樁樁為非作歹的案子!」
「這些案子有記錄在冊嗎?有登記嗎?有確切的時間人物地點三要素證據嗎?什麼都沒有,哪來的案子。」
「你什麼意思?」孫道寧瞬間就領悟到了精髓,「你是想說,這些案子都不存在。」
「老孫,這裡是刑部。犯事的人是天牢獄卒。案子嘛,你說存在就存在,你說不存在就不存在。莫非都察院有本事跑到刑部撒野,將獄卒提走親自審問?你不點頭,他們誰敢!」
陳觀樓輕輕敲擊桌面,提醒老孫,這裡面涉及到管轄權的問題。
案子案子,得有苦主得有案件,才有案子啊。
都察院張嘴彈劾,有證據嗎?說冒名頂替,能指出具體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樁案子嗎?
不可能的!
刑部不配合,天牢不張口,都察院就算是捅破了天,這事也不成立。
抓捕小閣老嚴世蕃,好歹還有個具體的八百兩貪墨案,才能師出有名。都察院彈劾刑部,連個具體的案子都說不出來,全憑道聽途說,市井傳言,師出有名這一條就直接給否了。官司就算是打到御前,也打不贏。
縱然讓錦衣衛插手,呵呵……
大哥不說二哥,大家屁眼一樣黑,詔獄比天牢黑十倍。錦衣衛他敢查嗎?他敢查天牢,陳觀樓就有膽子將詔獄的破事捅出去。
都是同行,還是隔壁,誰不知道誰啊!大半夜的,隔壁詔獄鬼哭狼嚎,總不能是假的。死的人總不能是假的,全都是有名有姓,師出有名!
孫道寧經此提醒,茅塞頓開,「言之有理!這是刑部內部的事情,都察院沒有資格過問,純屬撈過界。至於獄卒犯案,更是無憑無據,別說沒有苦主,他連口供都沒有。全憑市井傳言,道聽途說,典型的不負責任,不求真假就敢上朝胡說八道。此類風氣,不可蔓延。必須嚴肅抨擊,嚴厲打擊!」
陳觀樓表情特別欣慰,就像是親眼見證了自家小孩長大成人那種欣慰感,「老孫,你總算支棱起來了!對,就該拿出這樣的氣勢。刑部雖然是六部衙門裡面最弱的一個,卻也不是都察院隨意可以拿捏的。我支持你!」
「你少搞點事情出來,就當是支持了。那些獄卒,你打算怎麼辦?」
「首惡砍頭,挑選二十人流放,其餘全部開除。」
「不妥!」孫道寧張口否認,「大輕了,不足以震懾。至少要砍一二十個人頭,具體砍誰你來斟酌。其餘人等,枷號鞭刑,一個都不能落下。全部流放西州,遇赦不赦。」
陳觀樓:……
他斟酌了一番,沒有反駁,而是坦然接受了對方的建議,「聽你的,多砍幾個頭,才能讓下面的人長長記性。否則,總誤以為我很好說話,一個個都偷摸亂來。」
「你知道這一點就好。依著本官的意思,五十幾個人,全部砍頭,統統死不足惜。不必浪費朝廷物力人力流放西州。」
陳觀樓尬笑一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