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領走屍體,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刑部沒有追究此事,牛獄丞如釋重負。陳觀樓兌現承諾,帶著獄卒們前往冠美樓一醉方休。
朝廷亂鬨鬨的,跟天牢關係不大。錦衣衛那邊倒是挺忙的。
這一日天陰沉沉的,陳觀樓排了夜班。
陳觀新自從來到天牢,手頭上逐漸變得寬裕,有錢了,就想騷包。被眾獄卒們教訓了幾次,才開始收斂。
他本就有賭博的惡習,天牢夜班賭場,正合他意。
陳觀樓本以為這小子會輸到只剩下褲衩子,卻沒想到,竟然有輸有贏,整體算下來還是小贏。
為此,陳觀新格外得意。
陳觀樓不太敢相信,「你有這技術,為啥在賭坊輸個精光?」
「陳頭有所不知。」照著規矩,在天牢,陳觀新就稱呼陳觀樓為陳頭。只有不當差的時候,他才會隨心所欲稱呼樓哥兒。
「天牢的獄卒,水平就是這個。」他比劃了一根小拇指,「外面的賭坊,莊家有高手坐鎮,不可能讓賭棍們贏錢。就算真的有人贏錢,也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你既然知道賭坊的套路,你還三天兩頭往賭坊跑。」
「我主要是圖個氣氛!陳頭不覺著賭坊的氣氛很好嗎,還有姐兒作陪。天牢就一群大老粗,那味,我至今還沒習慣。」
陳觀樓沖他比劃了一根中指,「我也不勸你戒賭,肯定是戒不了。」
「我爹要是像你這麼通情達理就好了。」陳觀新感嘆道。
「我只要求你,別把所有本錢都放在賭桌上。你爹安排你下天牢,是為了賺錢,不是讓你賠錢。這幾個月,你跟著我也算發了一筆小財,湊一湊,買一棟小宅院不成問題。別鬧到最後,錢沒了,房子也沒買,你爹還怪我帶壞你。」
「那不能。我賺的錢,大部分都交給了我娘,讓我娘替我保管。再湊一湊,還真能買棟小宅院。嘿嘿……」陳觀新很是得意。
「如此就好。忙去吧。」
「好嘞!誒,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陳觀樓不認為對方能說出什麼要緊的事情。
陳觀新抓抓頭,「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就是,我聽人說,劉府的管家失蹤了。」
「誰?哪個劉府?」陳觀樓愣住,下意識問道。
「就是劉道聞那個劉府啊!他家管家以前常來天牢,我跟他熟。前幾天,我聽說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陳觀樓恍惚回過神來,神情帶著錯愕,「失蹤了?捲款潛逃?」
「哪能呢!劉府被抄家,劉家人被流放,那個管家也在流放的名單內。現在懷疑他是吃不了流放的苦,偷偷跑了。財物什麼的,一樣沒少。反正也沒剩幾樣財貨。」
天真!
狡兔三窟,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劉道聞肯定還有別的藏錢的地方。如今劉道聞死了,知道藏錢地方的人,恐怕只有管家。劉夫人估摸都不清楚劉道聞外面的事情。
管家這個時候失蹤,要麼是捲款潛逃,要麼就是被人抓了起來拷問。
「管家是家生子,那麼忠心的人,也會逃跑?」陳觀樓回想起管家種種言行舉止,肯定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一個忠心的下人,一個備受主子寵信的下人,會在這個時候逃跑,然後上通緝名單?
他怎麼就不信了。
真要脫身,等到了流放地,取出錢財,天高皇帝遠,有的是辦法詐死脫身,換一個全新的身份。反正流放地,除了劉家人,沒人認識他。完全可以以新身份開始全新的生活,還能照拂劉家。
這個時候失蹤,上了海捕文書,怎麼看都不划算。
「陳頭,這事不要緊吧?」陳觀新有些遲疑。
陳觀樓搖搖頭,「不要緊。對了,這事你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