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形如堡壘的小型飛舟在天空盤旋,閃爍的光芒似乎要將這黃昏再次點燃。
天光漸暗下,以鐵木、銅管,術法紋路符籙篆刻的高大傀儡從飛舟上降落下來,包圍住了那最中央的渾身散發著魔氣的修士。
那人的魔焰熊熊,在靈官法眼的觀察下,宛如一團黑色的火焰在燃燒。
火光沖天。
身著甲衣的執法修士平靜的看著對方,說道:「又一個走火入魔的。」
「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身旁的同門淡淡的說道。
魔頭造成的損失和魔修比起來說不上誰更甚。
概因魔頭沒有清醒的理智所以會出現肉眼可見的災難,而一般的魔修都是有神智的,他們懂得規矩,也知道誰能招惹誰不能招惹。
只不過,在沒有昭示的情況下,很難有人去探尋魔修的隱秘。
話音落下,天空小型飛舟的光芒加劇,陣法猶如一道山嶽從上方壓下,死死的壓制住了那魔頭的熊熊魔焰。
魔頭還想要反擊,迎來的卻是甲衣修士的飛劍,不過是瞬息之間就已經身首異處。
隨後飛舟與身著甲衣的修士攜帶魔頭的身軀離開。
天機城的救援這才入場來。
飛舟掠過頭頂。
督主面色凝重的死死的盯著那身著黑紅色道袍的修士,他嘴角牽動,終於拱手說出話來:「道友是什麼人,為何要摻和在下組織內部的事情。」
以他的實力,以及這神秘人的莫大壓力。
一旦動手,就不是這小小陣法能遮掩的了。
到時候天機城的化神尊者頃刻即至,如果動靜再大一點的話,說不定還會驚動那位天機城的城主。
黑袍紅髮的修士置若罔聞。
低垂眼帘遮掩了鋒芒,唯有平靜與淡漠傳來。
抬起手指,紫黑色的橢圓指甲抵在陸荊的額頭。
一道嬰氣注入,護住陸荊的心脈。
這樣的情況倒也不算難,如果這是他全盛時期,不必擔心法力的損耗或許能救活陸荊,然而現在卻不同。
以真意自斬這麼一刀,非大法力不能控制。
恰巧,塗山君就缺少法力。
陸荊也缺少。
他只是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
這就形成了一個無法自解的環。
塗山君只能平靜的詢問他的遺願。
說來倒是尋常,他的心中沒有什麼波瀾。就好像一個無關緊要的修士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唯一的聯繫就是為尊魂幡提供了法力。
而他之所以答應,不僅僅是因為陸荊身為幡主,也是因為在他當年那樣的情況下為他尋找到一處安身之所。
塗山君向來是以直抱怨,以德抱德。
哪怕這善意並不是主觀上的,同樣不會忽略忘記。
甚至在陸荊看來,他根本沒做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且自己還得到了前輩的儲物戒指,以及那隻神兵,還曾仰仗神兵活過命。
當這位前輩出現的時候,他確實十分震驚,直到聽到前輩問他有什麼願望,他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也不奢求能得到回應,只是說出了當時最希望發生的而已。
說到底。
他們不過是陌生人。
有些許交集的陌生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本就不會有所波瀾。
一具嘆息就已是最大的尊重。
吧嗒。
雕花翻雲鐵靴落地。
陸荊回神內視,不由得慘笑了一聲,或許有些衝動了,如果他能再等一等就好了。
也許等一等,這位前輩就會趕來,他也不必用自己的性命做局拖督主沉入泥潭。只不過,他以前並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如果沒有前輩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可能連自己的目標都實現不了。
塗山君並不知道陸荊的所思所想。
他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督主,再次邁出一步。
道袍暗金衣擺隨之擺動。
明明沒有絲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