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蠻平驟緊眉頭。
此行,見七人。
有些人他以為此生都不會見。
有些人他甚至以為對方是不容置疑的敵人。
還有些,他驚訝的是自己竟然意外的沒有動手。
等他悄無聲息的返回,已是天色漸晚。
高懸之日顯暮色,輝光灑下。
黃昏分割好似一道清晰的線,割開天地。
然後當眺望遠方之時,又發覺原來天與地並不鮮明,光和暗也並不清晰,更不用說這陰陽分曉之時的淡淡光影。
不亮、不暗。
剛剛好。
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羅蠻平其實也不太清楚。
以前他以為教主是對的,哪怕曾經心中有過質疑也被壓下去,直到現在,他漸漸迷茫,或許,迎回教主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其實以前的很多問題都被教主的實力和雄才大略掩蓋了。
如今,教主修為未復,依仗於他羅蠻平,他又覺得,好像教主做的並不對。
強盛的道行會遮掩一切問題,當沒了這最強的保護之後,質疑便紛至沓來,哪怕是羅蠻平也毫不例外的開始懷疑自己做的是到底對不對。
教主身亡,難道僅僅是因為左天王覬覦教主之位,為何左天王能聯合外人還能指揮的動教內的法王和族老,在教主身故後,大教內部也風平浪靜,像是眾人都長鬆了一口氣,這和教主個人的行事風格是脫不了干係的。
當然,救教主於為難之中的羅蠻平也有自己的算計和謀劃。
不僅是處於忠心,同樣想在這場博弈之中獲取更為巨大的利益,而,想要獲利不僅要實力強,還要有足夠分量的身份。
做為教主的恩人、心腹,最危難之刻的支柱顯然是要強於做一個普通的靠攏左天王的法王。
在人與人相處的關係中是分左中右的。
哪怕大修士也不例外。
返回教廷的羅蠻平聽聞下屬稟報,說是有人求見,已等了一段時間。
「請他進來吧。」
羅蠻平側目一看。
來人是北地行營的書先生,是天王羅天鵬手下五大高手之一,也是最為出名的智囊,為羅天鵬統領情報機構,以做出最為準確的判斷。
此時,這個人正笑呵呵的等在一旁,恭敬的行禮。
書先生身心矮小,與尋常人相比都矮上不少,何況是丈許高大的羅蠻平。
羅蠻平問道:「書先生有何見教?」
書先生道:「在下特來送貼,三日後,我家主上在北苑設宴,請法王前去一敘。」
說著遞上請帖。
請帖到了羅蠻平的手中。
他看著請帖,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教主年幼,道行尚淺,身旁離不開人。」
「我家主公很有誠意。」
「說,一定要見法王一面。」
書先生倒是沒有急切,在聽到羅蠻平的拒絕後也很是從容,不過看架勢,似乎只要羅蠻平不答應他就不離開。
羅蠻平瞥了書先生一眼,冷聲回絕:「我與他沒什麼好見的,更沒有什麼好說,若要動手儘管放馬過來。」
「你便回去吧,告訴羅天鵬,我羅蠻平不是牆頭草,更不是背信棄義之人。」
書先生面色一緊,沉聲說道:「還請法王三思,這不過是。」
「莫要逼我動手。」
「早聽聞天王手下有五大高手,想來道友的實力並不弱。」
羅蠻平隨手一張,黑炎爆燃,將手中的請帖化作飛灰,獨屬於力之一道的身為道則好似無窮伸展的天地巨手將整個空間牢牢攥在手中。
書先生不再多言的拱手告辭:「法王或許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直到莫陳書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門口。
羅蠻平才輕聲呢喃:「後悔?」
他想到教主的所作所為,眉頭不自覺地的再次皺了起來。
但是,等他想起那杆被教主攥在手中的尊魂幡,羅蠻平猛地睜開雙眼,聖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