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北長街。
這裡緊鄰皇宮和官署,乃是大多數朝中大臣居住之所。
一座兩進的別院內。
「厲公公,上次托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秦柏鈞注視著眼前的太監。
「本來咱家不該將宮裡的事兒外傳,不過秦公子與公主殿下乃是同門師兄妹,靈虛門與朝廷素來交好,令尊還領了我大內供奉之職,也算自家人,咱家就直言不藏著捏著了。」
說到這裡,厲海明頓了一下:「八個月之前確實有一樁怪事,當夜陛下大怒,將最平日裡最喜歡的松花御硯都摔成粉碎,第二日顧親王官削一等,顧王世孫顧元軒竟因半年前強搶民女之事被廢去修為發放邊疆,卻在距離京都不到三百里就被流寇襲殺,呵,說來也怪,帝都附近竟然會有流寇。這不是在老虎嘴下打盹嗎?」
「你的意思是,妙萱腹中之子乃是顧王世孫的?他八個月前就死了?」秦栢鈞神色冷厲,哪怕知道此事已是數月,可依舊無法冷靜視之。
「咱家可沒說過公主殿下珠胎暗結,此等事情,秦公子不可妄言。咱家只是談起九月前有這麼一樁怪事而已。」厲海明音調有些尖銳。
秦栢鈞不理會厲海明的言語,此話不過是欲蓋彌彰而已,他自袖口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道:「此事有勞厲公公了,這盒中是我靈虛門獨制的豹胎易筋洗髓丹一枚,略表心意。」
厲海明大喜,雙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放進腰袋裡,才滿面笑容地起身拱手:「我替我家侄子謝過秦公子了。」
「不客氣,祝你侄子早日修行有成。」
「多謝,多謝,借您吉言,對了,秦公子,還有一件事情,咱家也不知是真是假,聽說顧親王家還有一庶子叫顧元清,也在那幾日被禁衛帶走,聽說送去了北泉山囚禁著。」
秦栢鈞聞言陡然站起:「厲公公這話什麼意思?」
「咱家也只是聽說而已,或許只是傳言,至於真假,秦公子自然有著判斷。宮內不能離開得太久,咱家也就不叨擾了,告辭了!」厲海明道抱著拂塵一拱手,後退三步轉身離開。
「顧元清嗎?他區區一顧家庶子,怎敢如此?」
秦栢鈞神色陰冷,那日悲憤離開,一月下來依舊心有不甘,連修行也受其影響。
後面打聽,竟未聞大乾公主李妙萱大婚之事,這揣測此乃珠胎暗結。
若是明媒正娶也就罷了,現在這般他如何能忍?隨即返回王都,卻連李妙萱的面也見不上。
他暗查此事,本以為是哪家名門貴族,天之驕子,現在得知竟是一庶子,心中更是憤怒難當,所有情緒盡數化為殺意。
「在北泉山嗎?」
秦栢鈞聲音低沉,透著殺機。
北泉山上,顧元清心情相當不錯。
修行突破,前路坦蕩。
除了無人能與之說話有些不滿意外,一切都逍遙自在。
朝采天罡,暮采地煞,子時以天地靈氣修行功法,修行進步日新月異,只待成為宗師,天下之大,皆可往之。
劍法更是突飛猛進,北斗七劍已然登堂入室,劍意雛形悄然成長。
他不知自己此時戰力如何,但料想尋常真武低階已非自己對手。
夜晚,他修行之後躺在床上開始觀山,與北泉山融為一體,體悟著山與這片天地的交流,精神意識就這樣似睡非睡的狀態下滋養成長,諸般秘籍中的煉神之法皆不如觀山。
忽然,他自玄妙之境中驚醒,兩道身影自西側懸崖闖入了北泉山的領域。
兩人皆是身穿黑衣,黑布蒙面,背負長劍,標準的夜行打扮。修為也是不俗,懸崖峭壁,如履平地,轉眼間就到了半山位置。
「難道也是為了北泉山的遺寶?與那老叟是同夥?」
顧元清正在思量,就見得這二人與洞穴中鑽出來的老叟撞了個正著。
三人皆是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六目相對都是一驚,幾乎自然反應的紛紛出手。
老叟腰間柴刀已經抽在手中,漫天刀光向對面二人席捲而去,兩人也拔出背上長劍,劍若游龍迎上。
第8章 夜觀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