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監的稟報聲中,顧秉謙等一行人便來到了御書房。
如今是天啟八年,內閣的情況又有了些變化,黃立極下台後,就在年初的時候朱由校又重新啟用了朱國楨、韓爌這兩位先前辭官的老人。
韓爌和朱國楨倆人也算是老臣子了,前些年因為跟我們的魏公公斗得太厲害而被弄了下去,如今又被朱由校給召了回來,朱由校的這個態度一度讓魏忠賢感到很是有些不爽。自己好不容易把這兩個刺頭給弄回了老家啃紅薯,現在自家老闆卻又把他們弄到內閣來,這不是擺明了要制衡自己嗎?
「臣等叩見陛下!」
「愛卿等人都平身吧!」
幾名閣老行禮後紛紛站起了身子。
朱由校對身邊的小太監道:「來人……給幾位閣老賜座!」
「謝陛下!」
等到幾人都坐下後,朱由校這才微笑道:「幾位愛卿聯袂來找朕,莫非是為了江寧侯和田爾耕二人在紹興查辦那些商賈之事而來的?」
幾名閣老相互對視了一眼,顧秉謙苦笑道:「陛下料事如神,臣等前來正是為了此事。」
幾人說話的時候魏忠賢在一旁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門外,仿佛事不關己一樣,說到底別看他在外人面前是威風凜凜的九千歲,但在面對朱由校時他只是一個奴婢,皇帝對他們這些宦官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這也是為什麼明朝歷代皇帝都喜歡任用宦官的主要原因,除了要用宦官來制衡文官集團之外,容易控制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不過魏忠賢雖然面無表情,但心裡卻暗自冷笑:「這些文人別看整日裡高喊著成仁取義,但骨子裡就是一群貪財好名的人,一千八百萬兩銀子的現銀和價值兩千萬兩的各種金銀珠寶、古董、房產、店鋪,這些東西就是神仙見了也得動心,這些人現在還不是象聞到了屎味的狗一樣屁顛顛的跑來了。」
此時的魏忠賢看著龍案前端坐的幾個身穿緋袍的閣老,突然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就連眼中也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眼神。
只聽朱由校在一旁故作驚訝問:「紹興府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那些商賈竟然勾結紹興知府殺害數百名錦衣衛,這樣的惡行跟造反也沒什麼兩樣,難道諸位愛卿要為那些商賈求情麼?」
聽到這裡,魏忠賢差點笑出聲來,他沒想到平日裡總是一本正經的皇帝竟然也會用這種方式懟人,而且表情還是那麼的嚴肅,卻還能讓人忍俊不住。
聽了朱由校的話,顧秉謙則是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眾人,意思很明顯,你們不能老是讓我一個人頂在前面,自己也該說點什麼吧。
韓爌(kuang第四聲)無奈的一拱手:「陛下……臣等……臣等確實是為了紹興府之事而來的,只是卻不是為了那些商賈求情的,那些商賈竟敢殺害天子親軍,萬死也不足以贖其罪行,臣等這次來是為了江寧侯查抄的那些銀兩來的。」
「哦……」朱由校故作驚訝的說:「江寧侯在摺子里確實說了查抄了一千八百萬兩的銀子,可是這些銀子此刻還在紹興呢,諸位愛卿現在就跟朕討論這些銀子是不是太早了些?」
看著朱由校驚訝的表情,顧秉謙和幾位大臣的心裡則是一陣無奈,這位今年才二十三歲的皇帝如今是越來越成熟了,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也越來越有了一名成熟帝王的風範,就象剛才這句話一樣,乍一聽朱由校是在裝瘋賣傻,但實際上卻是在嘲笑顧秉謙幾名閣老,說好的讀書人的矜持哪去了?
被朱由校這麼暗地裡一譏諷,饒是這些人都是官場的老油條也不禁老臉一陣火辣辣的,只是跟幾千萬兩銀子比起來,面子這點東西算個屁,就是打破狗腦子也得爭啊!
韓爌繼續道:「陛下,正所謂「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江寧侯在紹興查抄了如此多的商賈,弄到了幾千萬兩銀子,可謂天下矚目,這些銀子遲早都是要上繳朝廷的,既然如此咱麼早點定個章程出來,也好對天下有個交代啊!」
朱由校不禁一震無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低估了文官的臉皮厚度,有心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有些話自己還真不合適說,幸好一旁的魏忠賢看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