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試上一試!」
李然的態度極為堅決。
他不是一個喜歡權謀的人,可當他踏入這個戰場,就意味著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特別是在經歷過周王室之亂後,他對身在魯國的太子野,這位與太子晉十分相似的朋友,已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情誼。
他仍然記得太子野在叔孫豹家宅中說要完成他父君遺志時的義憤填膺。
他依然記得太子野在聽到他說要安分守己時的憤慨難當,他依然記得太子野心中懷揣著的宏圖大志。
可惜,這些隨著太子野之死都成為了往事。
現在,李然唯一能做的,便是完成太子野的遺願。
祭樂看著李然臉上堅定不移的表情,一時感到疑惑。
她並不能理解李然與太子野的這種友情。在她眼中,李然與太子不過是僅僅數面之交,甚至還不及她與太子的情誼。李然何至於為了太子野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但她也仍然選擇相信李然,因為她從李然的話里感覺到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過的東西。
「那接下來呢?」
祭樂想了想,抬頭問道。
「去找公子稠。」
李然的眼睛裡閃爍著異樣光芒。
曲阜,一間別院。
這間別院位於魯宮西側的王道旁,正東百丈便是魯宮,正南兩百丈便是下柳河,地理位置優渥。之前乃是叔孫豹的產業,後來成為了祭氏在魯國的落腳點,一向用於祭氏在魯國的買賣經營。
當祭樂帶著李然來到這裡的時候,公子稠已然在這裡了。
「這裡的僕人都是我家在魯國的販夫,他們打理我們祭氏一族在曲阜的買賣已經很多年了,應該可靠。」
「另外,院子內外有三十名護衛,不用擔心此間安全。」
李然聞言,不由往屋外撇了一眼。果見門外兩側各守著一排侍衛。身材魁梧,手中的青銅劍鞘隱隱泛著金光。
財大氣粗如祭氏,光是這三十名精銳護衛便足以媲美曲阜內三桓之中的任何一方勢力,就更別提這別院內的僕人,還經營著曲阜內的各種買賣。
祭樂帶李然來這裡,自是想保住李然的性命。另外,她也想看看李然到底要如何將叔孫豹救出來,以及替太子野找回公道。
公子稠仍舊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見得祭樂到來,當即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一把拉住祭樂傻笑道:
「祭家姐姐.你來啦.」
若是放在以往,李然與祭樂或許只會在心中嘆息一聲,以示對這位公子的無奈。
可今日,李然再看到如此瘋癲不知事的公子稠,卻是一把將其拉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無論他如何掙扎,李然也不曾鬆手。
「你要幹嘛.放開本公子!本公子要去找姐姐玩!」
公子稠手腕吃痛,看著眼前表情嚴肅不已的李然,臉上寫滿了害怕,明亮五黑的眼睛裡閃爍著恐懼。
「公子!今日之言,在下只說一次!」
李然看著他的眼睛,用近乎嘶吼的聲音道。
而後公子稠便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弱小無助的表情仍舊在臉上徘徊不定。
李然卻是全然不顧,只繼續言道:
「你的兄長已經死了!他們如今的目標便是你!他們要扶你上位,讓你充當他們的傀儡。日後如果你再繼續裝瘋賣傻下去,總有被戳穿的一天。屆時終究也還是逃不過被他們暗害的結果!你兄長的死便是前車之鑑!」
「在下知道,其實公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活著,只有裝瘋賣傻!所以這些年公子你不敢表現出正常人的跡象,更不敢表現出你對魯國現狀的痛心疾首,以及對季氏,孟氏的深惡痛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既生在魯國公室,有些事便是你註定無法逃脫的使命。」
「在下與你兄長既是相交,在下答應過他,一定會幫他奪回屬於魯國公室的權力,幫他重振魯國,一定會幫他掃清魯國的污垢!雖然他現在死了,可是我也不會放棄!」
李然的話音落下,別院之中一下子死靜。
第17章 公子稠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