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山之下,在一出地勢平坦開闊之處,坐落著數十戶人家。沒有炊煙裊裊,也沒有孩提嬉鬧,存在並沒有很多人。此時正值初冬,興許那些人家都在家裡貓冬。
李燭影輕輕敲開一戶人家的門,從裡頭走出一個六旬老人。
那老人佝僂著背,一臉警惕的上下打量著李燭影,見來人是一個俊郎後生,且是孤身一個人,身不染塵的。
老丈開口問說:「客人從何而來,要去何方啊?」
「老丈,小可是齊國的遊學學子,路徑此地,大雪紛飛,不知老丈可否行個方便,讓小可借一方寸之地歇息。」李燭影信口胡編,神念一掃已經對這個小村子瞭然於胸。
這個被群山包圍著的村子,十餘戶人家,心中沒有青壯,均是一些老弱婦孺。
老者古稀,還有不少缺手斷腳;孺者總角,都還是一群沒長成的小娃娃。李燭影落腳的這戶人家,更就只有老丈一個人。
他是故意選擇這戶人家落腳的,因為現在這時的人家有一個習俗——借種!
有陌生男子來投宿,主人家便會讓家裡的女人去伺候客人。李燭影實在適應不了這種熱情,故意選了一戶沒有女人的人家。
「老丈不必招呼我,小可借宿一宿明日天明就會離去。」李燭影看老人家忙上忙下為他準備吃食,連忙起身阻止:「你若願意,便坐下同我聊聊天。」
「小先生客氣。」老丈順勢坐下,也沒在招呼李燭影,兩人坐在火堆旁閒聊。
從聊天中,李燭影知道了村子裡的青壯都被招兵走了。村子裡的老人也都是兵,只是受傷殘廢了,不能上戰場了。
李燭影為西極勾陳帝君,自然知道現在天下是怎麼樣一個局面。大周已經沒能力壓服諸侯,戰亂在諸侯之間時有發生。先有三皇五帝皇道在前,後又有孔聖人立學登位,熙熙攘攘,攪動人心。
這是一個凡有血氣皆有爭心的大爭之世。
正在暢談之時,天空突然划過一道血色星辰,李燭影神色不變貌似在傾聽老丈之言,真身卻已經站在山崖之巔。
「血色王星,這顆殞落的星……」李燭影伸手一抓,一卷天書被他抓在手中。他將天書打開,細細翻看,原來是秦國秦獻公殞了。
秦獻公是秦靈公的兒子,秦靈公死後,君位被他的叔祖父秦簡公搶去了。十歲的公子連為防不測,逃到東邊的鄰國魏國,開始了長達二十九年的流亡生涯。
獻公回國繼位後,在秦國國內進行改革,其中包括廢止人殉、遷都、擴大商業活動、編制戶籍和推廣縣制,並且數次發動收復河西失地的戰爭。
秦國在秦康公後逐漸淪落,沉浸在春秋五霸驕傲中,卻不知已經落後。
魏國當時是中原各國中的超級強國。
魏文侯重用李悝、吳起、西門豹等人,推行中央集權,以法治國,國力強盛。
而此時的秦國國力疲弱,政權不穩,國君的廢立經常是由幾個庶長說了算。魏文侯三十八年,吳起連連擊敗秦軍,完全奪取了秦國早在秦穆公時期就占有的河西地。
此時的秦國只占有隴山以東、洛河以西、秦嶺以北的渭河平原,土地狹小。在魏國咄咄逼人的攻勢面前,秦國幾有滅亡的危險。
秦國的困頓低落與魏國的蓬勃發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流亡在魏的公子連深深受到刺激。
獻公為了終止秦國繼續淪落的腳步,採取了一系列的改革,雖然沒能扭轉秦之劣勢,卻也激起了秦國人的血性。
李燭影將天書收起,「秦獻公身故,那繼位的便是那位秦孝公了吧。」
想到這裡,李燭影不由的便想到那位變法成功,被車裂而死的商鞅。
掐指一算,此時商鞅已經嶄露頭角,在魏國生活。可魏國繁榮,發展也很穩定。他的才學想在這個國家施展,怕有非常大的困難。
這商鞅並不是天界哪位大能化身下界,也非哪位仙家之徒。他是人族,與孔聖一般。
或許曾進過人族聖地學宮也未可知。
李燭影當年建立學宮後,這世間但凡有經典名章、利民順道之學現世,都會被學宮自動收錄。那所學宮的藏書走廊,藏進天下群書,如有機緣入內,出來絕對就是立學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