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倒在血泊之中,軀幹被炸得只剩空腔的弟弟,綱手顫抖著,想要去營救,但怎麼也邁不開腿,就連意識都似乎被凍結。
她顫抖著,不斷命令著自己邁腿,可身體始終在顫抖,不可能聽命令,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弟呼吸一點點停止,眼神也一點點失去光彩。
只剩身體還在不自覺的痙攣。
眼前一花,又是一片雨林,綱手看到自己,正失去理智的對著加藤斷施展醫療忍術,可加藤斷的傷口處,還是有著數不清的鮮血湧出。
「先止血啊!!!」
綱手心中大喊,這一幕,她曾模擬過無數次,有得救的,有得救的,先止血!先止血啊!
只要先止血,那麼即便只剩一口氣,也會有希望的,只要不死在野外,就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眼裡的那個自己,還是癲狂的只會施展醫療忍術,哪怕活化的細胞,會讓鮮血更快的湧出,似乎已經全然忘記了所學的醫療知識。
她的怒吼沒有聲音,因為她連控制自己張口都做不到,恐懼、顫抖、身體自以為保護著靈魂,不可能聽從意識傳來的命令。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自己,耗盡了所有查克拉,隨後撲在已經失去生命反應的加藤斷身上無助的哭泣著。
「再來一次。」
是那個聲音,景色一變,自己的弟弟又邁向了起爆符另一個自己還是無知的揮霍著查克拉。
「再來一次。」
一次、兩次、三次.一直到綱手都忘記了。
她連靈魂都不再吶喊了,已經將所有焦急、狂躁拋卻,她現在只想往前邁步,哪怕只是邁一步,讓她更加的靠近自己的弟弟,或是加藤斷一步。
幾乎每五分鐘,甚至都不到五分鐘,她就得經歷一次弟弟與戀人的死亡,那種近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讓綱手十分的痛恨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邁一步呢?如果是現在的自己,掌握了那麼多醫療知識的自己,明明是可以拯救自己的弟弟與戀人的,可為什麼自己永遠站在原地?
忘了過去了多久,綱手的情緒有沒有麻木,或者不是說麻木,而是醫者在施救時所需要的近乎冷漠的理智,只有最冷漠的理智,才能作出最明確的判斷。
歡呼也好,痛哭也罷,那是留給治療結束之後的,現在的她需要的是最理智的去救治能救治的人。
「踏~」
在繩樹又一次被炸起,倒落在地時,綱手動了起來,她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焦躁不安,而是命令自己最快的接近傷員,爭取更多的時間治療,哪怕只有一秒的額外時間
可她邁步的速度並不快,她只走到一半,繩樹就死去了,隨後又是.另一個無能的自己,對加藤斷的胡亂救治。
「踏~踏~」
腳步踩在濕潤的草地之上,綱手努力的邁步,可又一次,加藤斷死去.繩樹死去加藤斷死去.
但綱手沒有絕望,因為她正越來越靠近傷員,直到第一千次
她的手碰到了倒地的繩樹,也撥開了胡鬧的自己,她終於可以施救了,再給她一點點時間,她一定能趕在傷員死亡前施救的,可是.
「七十二小時已經到了。」
眼前不再有雨林,黑暗之中,綱手看到了一團白色的捲毛,是這個混蛋是這個混蛋給了自己希望,卻在自己終於要成功的時候,剝奪了自己的希望。
所有為了保持理智,從而強行壓抑的焦慮與狂躁一瞬間爆發。
「陰封印!解!」
「百豪之術!創造再生!」
封印術式爬滿了綱手全身,她從床榻上彈起,裹挾無匹怪力的一拳砸向那個白毛自來卷。
辰馬剛和鼬確定完治療似乎成功,迎面就是一個拳頭。
「砰!」
辰馬一個不慎倒飛而出,砸穿了牆面,沒入黑夜之中,綱手也是瞬息跟上。
房間內,千手扉間皺眉,帶著審視注視著擦著血淚,但眼裡滿是慶幸的鼬,千手扉間似乎猜測到了什麼。
「真是天生邪惡的宇智波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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