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開天妄相
白絲桐又拿手指戳姜思白了，那意思就是：老娘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子？！
姜思白無語地摸了摸額頭，連忙轉移話題道：「阿母，你來看看我酒真子師兄，他這是怎麼了？」
白絲桐並未看向酒真子，而是用鼓勵的眼神再看了看姜思白，然後才說：「自然是遇到了虛空中的妄相了唄，那種東西當它不存在就好，不然它是會真的找上來的。」
姜思白慎重了一下問：「那，真的存在嗎？」
白絲桐答：「對於虛空來說，我無法給你定義妄相究竟是否存在。」
「等你自己遊歷虛空時，或許就有自己的感悟了。」
說著，祂對酒真子的額頭輕輕一點。
下一刻，隨著祂指尖在酒真子眉心的下劃，他雙眼不斷流出的膿血停了，轉而膿血都匯聚在了酒真子眉心的那一道被劃出的口子裡。
那道傷痕一下子就爛了進去，隨後膿血匯聚起來，將那傷口給不斷撐開。
說實話，這畫面有些噁心嚇人。
可是姜思白和元鈴只能安靜地看著，因為他們相信白絲桐不會害了酒真子。
膿血還在匯聚，隨後竟然匯聚成了一個球體。
隨後那渾濁的膿血上竟然就這麼長出了一條條的血筋，與那傷口周圍的地方緊密地連接了起來。
而那顆膿球則是也開始變化了起來。
其過程竟是渾濁之物都匯聚一點，而大片區域則是露出清白顏色。
忽然，元鈴驚訝道：「這不是一顆眼珠子嗎？」
姜思白也是恍然，阿母這是在酒真子的眉心弄出了一個豎眼來！
白絲桐隨之說道：「他境界不夠卻直視了妄相，故而雙目流膿不止。」
「如今我將他心中點得妄相都匯聚成了這一枚豎眼，算是為他解決這個難題吧。」
「當然，他這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有了可以看破虛妄的一枚眼睛。」
姜思白聞言微微皺眉問：「阿母，這枚眼睛真的可以看破虛妄嗎？」
他不信。
因為他覺得自己都無法分辨虛空中的虛妄為何物，酒真子真的能夠依靠阿母賜予的一顆眼珠子就能做到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白絲桐為何不給他也裝上一顆眼珠子呢？
白絲桐聞言笑著搖頭說：「也只是看破此界的虛妄罷了。」
「我也是知道這人的脾氣，習慣了醉生夢死，從未有什麼定性。」
「境界低時還好，可若是讓他深入虛空去與天地並肩，去探尋真性，那對於他來說就是天塹一般的瓶頸所在了。」
「所以這顆眼睛給他，能讓他至少在這些修行中不要被虛妄所迷。」
「但是等他成就真仙境界以後還想更進一步，記得提醒他把這顆眼珠子扣出來。」
姜思白聽了一下子就懂了。
阿母這是用這顆豎眼給酒真子上了一層保險。
這層保險可以確保他無災無難地一路修至真仙，卻也能令他只能止步於真仙！
只是就算如此，這世間又有誰能確保登臨真仙？
誰又真有資格去觸及真仙以上的境界？
「嚶~」
酒真子發出了一個讓姜思白感到惡寒的聲音，然後他就醒了過來。
他首先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只覺得雙眼中怎麼這麼多的『眼屎』，都快要把他的眼皮給粘起來了。
隨後他意外地發現自己額頭上又多了一個豎眼！
那他所看到的東西也多了一個視角！
而在這個世界之中，世間萬物卻又有另一個更為本質的狀態呈現在他的眼前。
酒真子愣住了，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世界，好像一切都可以被細分成各種微粒一般！
這時他注意到身旁還有人，於是抬頭看去。
「通天教主？！」
他大驚失色，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白絲桐。
姜思白當時就有些氣，明明他的阿母是個超級大美人，為什麼會被酒真子看成了大鬍子通天教主？
然而白絲桐卻一臉平和地點點頭說：「醒了就好，平日裡慎用此眼，畢竟此眼消耗的是伱的元神。」
酒真子連連點頭。
可是他的動作卻一下子停頓住了。
因為他的思維也已經被白絲桐所凍結。
對於酒真子來說，時間便是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白絲桐這才對姜思白和元鈴說：「剛才的事情，你們看出來什麼了嗎？」
姜思白回憶一下，才說：「酒真子師兄本不能直視阿母，可他用那隻眼睛卻能夠做到這一點。」
元鈴則是補充道：「但是相應的，他所見到的阿母並非阿母，而是他心中的『通天教主』。」
白絲桐說：「沒錯，對於他來說『通天教主』就是真，可實際上那只不過是我的一個虛假身份。」
「這隻眼睛能夠保護他，卻也會為他遮掩掉一些真正的真實。」
姜思白點點頭說：「我懂了，它所展現的是師兄能見到的真實，實則那已經不是真實了。」
「難怪當初阿母沒有給我裝這麼個眼睛。」
白絲桐聞言哂笑道：「其實若非你們能夠及時進入真仙境界，再等一段時間我也要給你裝眼睛了。」
「畢竟我們母子總是不能相見可算什麼事啊。」
好傢夥，這顆眼珠子差點就要裝到自己額頭上了。
姜思白暗道一聲好險。
而白絲桐也是說：「還好你們自己爭氣，畢竟若是習慣了這顆眼睛，很可能會產生依賴心理。」
姜思白不想再多說這顆眼睛了，他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阿母，酒真子師兄所見的那妄相，究竟是什麼呢？」
他想要一個定義。
白絲桐微微皺眉，隨後說道：「若是你一定要追問個究竟，那我只能告訴你，那其實就是你自己心中的『魔相』。」
姜思白愕然。
白絲桐說：「簡單點來說吧，我與黑當年其實是空有無盡法力卻不知自身境界為幾何的。」
「我們破開混沌開化天地後，也是第一次與這無盡虛空進行接觸。」
「我們不知虛空為何物，只覺這虛空無比深邃，似有無數恐怖之物在其中蘊生。」
姜思白聽著，能夠體會那種感覺，因為他此前就有過類似的感觸，只是後來以《靈虛慈願感應經》給壓住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