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張傳世的臉色變了。
他縮著頭腦與肩膀,又開始抖。
趙福生掌握了不少線索,已經接近了鬼案真相,在看到疑似武立人親自手書的『我家有鬼』的人皮被子時,只略微吃了一驚,很快又平靜下來了。
「莫非武立人在生時,就察覺到家中有鬼了?」她暗自思忖,隨即又搖頭:「可厲鬼的殺人法則本身就包含了記憶抹除——」
武立人受鬼的力量影響,認知應該出現了錯誤才對,怎麼會發現家中有鬼的?
莫非這被子不是他的?
這個念頭一浮上趙福生心中,首先就被她剔除。
經村里人指認後確認,武家大宅最內里的正院主屋就是武立人的居所,絕對不會有錯。
既然是武立人的房間,使用床褥的不會是旁人。
那麼也就只剩最後一種可能了。
趙福生想到這裡,轉頭喊張傳世:
「去替我尋些筆墨。」
張傳世正舉著燈,突然聽她要筆墨侍候,心中摸不准她的想法。
但兩人地位懸殊,如今他生死又掌握在趙福生手裡,自然不敢多嘴發問,連連點頭:
「好。」
說完,他又強忍恐懼,匆匆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皮被子,假惺惺的道:
「可是此物邪性,大人一個人與它相對,會不會有危險,不如——」
「我們此時還活著,不代表鬼不在我們身邊,之所以還沒有死,是因為沒有徹底觸及它的殺人法則。」
趙福生一眼看穿了張傳世的小心機,她笑著道:
「我們早就上了它的名單,不是逃到哪裡,亦或是多人行動就安全的。」
武大敬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厲鬼殺死,圍觀群眾,但記憶頃刻被抹除。
趙福生推測這厲鬼的殺人手段是屬於標記、感知類。
也就是說,凡提及它、知道它的存在,必被它感知,而被它感知的人,遲早死期會至。
這個特性註定了這樣的厲鬼是群體攻擊範圍的鬼物,但單次殺傷力較小。
所以無論是當年的武大敬娘,還是村中人、亦或是武大敬,俱都是被厲鬼纏上後在一段時間內慢慢『流血而死』(眾人眼中的感知)。
如此一來,趙福生就放心了。
對她來說,這就相當於多了試錯的成本,她可以在厲鬼的法則之內來回跳躍,找到厲鬼的特點,解決鬼禍!
「大人的意思是——」張傳世聽她這話,像是對於鬼物已經有了一定了解,眼睛不由一亮。
「這次單獨行動,說不定生存機率還要大得多。」
趙福生意有所指。
有她這句話,張傳世佝僂的腰背一下子就挺直了,整個人竟然少了幾分猥瑣:
「我現在去尋武立有,讓他找文房四寶來。」
說完,整個人便溜了出去。
趙福生就知道這老小子之後的時間恐怕不會再時時纏著自己了。
但他天性怕死,再加上又受魂命冊影響,躲是躲不遠的,必要時候必定能喚得應他,因此也不將他點破。
她將床上的人皮被子小心翼翼的卷折了起來。
這東西攤在床上時看著不小,但卻極其輕薄,卷折之後僅剩兩個巴掌並列大小,薄薄一沓。
雖說目前不知道此物有什麼用,但武立人明顯與鬼同住多年,卻是最後一個才死,可見其命硬、命長。
這人皮被子陪他多時,就是沒有作用,也沾了幾分特殊的『幸運』。
但不知是不是與鬼相伴,人皮的手感冰涼,此時屋中空蕩蕩的,燈光下趙福生的影子被拉長著斜照到床鋪之上,仿佛『躺』到了那拆開的被套上,顯得有些詭異。
陰影之中,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她——這是隱形的厲鬼的注視。
所有的回憶復甦,趙福生已經知道自己早被厲鬼標記,面對這瘮人的一幕卻並不驚,而是將目光落到了人皮紙上,舉到燈下端詳了片刻。
辦狗頭村這樁鬼案雖說趙福
第六十九章 厲鬼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