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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總算鬆了口氣,道了一聲謝。
淳于越擺了擺手,說道:「大王愛好法家刑名之學,而我這一身,是正統的儒家學說。雖然為大秦博士,可是並沒有多少權勢。頂多,也就保住李信的性命罷了。」
「今日之後,李信就解甲歸田,告老還鄉,安安穩穩,做一個富足翁,了此一生罷了。」
李夫人心中有些失落,不過轉念一想,能留住一條命,也就不錯了。於是又向淳于越道了一聲謝。
淳于越也不客氣,淡淡的說道:「你請回吧,老夫要上朝了,今日有朝議。」
李夫人迫不及待的走了。
淳于越穿上朝服,自言自語的說道:「若人人都如老夫一般,身懷仁義禮智信,豈會有如此多的糟心事?世人都欠缺教化啊。」
天快亮了,百官陸陸續續的上朝了。嬴伏堯房間內。李水使勁打了個哈欠,他已經熬了一夜。
伏堯還沒有醒,不過也沒有發燒,就目前看來,情況還算不錯,沒有發生感染。
根據李水的估計,到天亮時分,大概也就能緩過來了。
只是皮外傷而已,不至於臥床不起。
他的眼睛像外面瞥了瞥,看到盧烈在院子外面探頭探腦的。
這一晚上,不僅自己沒睡,盧烈也沒睡,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外面轉悠。
李水對旁邊的季明說道:「其實,我心地善良,不忍心殺傷人命。」
季明咧了咧嘴,只能當李水是在說反話。
李水又嘆了口氣,說道:「盧烈此人,雖然死有餘辜,但是我不忍心因為一個賭約,就讓他受腰斬執行。不如,給他一個機會?」
季明心中打鼓:「給機會?怎麼給?難道要伏堯公子一直昏睡下去?這樣你李水不用死,盧烈也就不用死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季明感覺李水真的能做出來。這幾天接觸下來,他已經看清楚了,李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做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季明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能離開此人,不要受到牽連。
就在季明心亂如麻的時候,站在院子外面的盧烈也心亂如麻。
從李水醫治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伏堯公子一直沒有動靜。
盧烈嘆了口氣,有些邪惡的想:「伏堯,為何還不死呢?待他死了,老夫也就可以放心了。」
久而久之,他心裏面忽然生出來一個可怕的念頭:「伏堯,被治好了怎麼辦?過一會,他不會醒過來了吧?」
這幾天盧烈翻遍了醫術。發現當真有一個患了瘡疽之疾,活下來的病例。
根據醫書記載,瘡疽崩裂之後,隨之而來的往往是高熱不退,人事不知,水米不進。
一般人躺上三五天,就在高燒中死去了,至死不曾睜眼。
不過,記載中有一人,向來身強體壯,他熬了過來,一直熬到了退燒。不過醒了之後,原本強壯的身體,也是被折磨的骨瘦如柴,虛弱不堪。
當然,這樣的例子只是記載中的,是不是確有其事,尚待考證。真正的病例,誰也沒有見過。
因此說,瘡疽之疾是絕症,倒也不為過。
想到這裡,盧烈又安慰自己:「不可能。伏堯只有十歲,身體又弱,不可能活下來。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就在這時候,屋子裡面忽然傳來了李水驚喜的喊聲:「醒了,醒了。伏堯公子醒了。快去報告大王。什麼?公子說餓?快,快去準備湯食。」
於是小乙和烏交兩個小太監跑了出來。
烏交向嬴政寢宮的方向去了,而小乙向火房走去。
盧烈貼著牆站著,身體已經抖得像是篩子了:「醒了?居然醒了,不僅醒了,還喊餓,這分明是治好了啊。」
「伏堯醒了,我可就要死了啊。那腰斬之刑,何等的殘酷?」
盧烈摸了摸自己的腰,兩腿一軟,坐倒在地上了。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就要尋訪到仙山了,我求得仙藥,可以做神仙,我不能死。」盧烈頭上冷汗直冒,兩個眼珠發紅,整個人都有點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