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呢?」
一下課,張鳳嬌就小跑著竄到俞萍的座位旁,手腕上還戴著一紅一綠兩個大發圈,說話的功夫就褪下來塞給俞萍。
「這是回禮,不准拒絕。」
「新的哦,你跟非晚一人一個。」
「她人呢?生病了嗎?」
俞萍看著張鳳嬌頭髮上那兩隻在晨光下展翅欲飛的蝴蝶發卡,也就不再拒絕,笑著將發圈放回了書包。
「她暫時不上學了。」
「明年新學期,她才會繼續來學堂。」
張鳳嬌皺皺眉,蔫巴道「好可惜。」
「那我是不是也能放寒假?」
俞萍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白日做夢。」
「你忘了你昨天才定下的理想了嗎?」
「還想不想保護可憐巴巴受欺負的了?」
「非晚不來,是因為她會了。」
張鳳嬌嘟嘟囔囔「沒忘。」
「說起這事,我就生氣。」
「昨天晚上跟著姑姑回了家,才知道我那討人嫌的爹媽把鼓鼓的電視機和裁縫機都搬走了!」
「那明明是姑父賺了錢特意買給我和姑姑的。」
「半夜醒了,我還偷偷看見姑姑抹眼淚了。」
「氣死了,氣死了,越說越氣。」
姑父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不著家,在外掙錢。
可錢都進了她生父生母的口袋。
俞萍直視著張鳳嬌,看著那雙暈染上怒意變的如同水洗過的天空般格外明亮的眸子,想起昨晚從媽媽口中聽到的陳年舊事,嘆了口氣。
「生氣也沒用,你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非晚曾對我說,知識改變命運。」
「所以,犯懶犯困了就想想你現在有多氣。」
「我們一起好好學吧,一起上大學,一起帶家裡人過好日子。」
張鳳嬌懵懵懂懂,但也是真真切切的把這些話聽在了耳,記在了心。
俞萍想的很簡單,就是盡力做好她現在該做到的,能做到的。
她不想一直都是非晚的拖累。
而此時,俞非晚正將俞鵬裹的嚴嚴實實,圓圓滾滾,打算牽著她去找老太太。
俞鵬心不甘情不願,那雙腳瞬間變成了吸盤,牢牢的抓著地面一動不動。
「奶奶不會打你的。」
「你騙人!」俞鵬不假思索的反駁。
俞非晚:!?(?_?;?
俞鵬這個兒子,得來不易。
李蘭一直以來都以嬌慣為主,哪怕是責罵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於是,俞鵬的性子是有些野的。
而老太太不像李蘭那樣心慈手軟,犯錯,說揍就揍,絕不含糊。
以至於,在俞鵬心中,老太太就如同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真不去?」
「不去!」
俞非晚誇張的嘆了口氣「鵬鵬好狠的心啊。」
「外頭天那麼冷,街上人那麼少,一點兒都不擔心我一個人出去迷路走丟。」
「可憐我對這個村子人生地不熟。」
「最熟的人,還不肯幫幫我。」
「我以前一直都以為鵬鵬是最可愛最善良最懂事最乖巧最聰明的好孩子。」
「唉,是我自己想岔了。」
「算了,那我自己去吧。」
「鵬鵬,你在家暖和和,我卻要冒著寒風。」
邊裝可憐,邊伸手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嗯,她不打算威逼,也不打算利誘。
對於連幼兒園文憑的小娃娃,此時不忽悠,更待何時。
長大了,可就不好忽悠了。
俞鵬的五官擠成一團,眉毛更是像有了生命力,一跳一跳。
「去。」
「我就是最聰明的孩子。」
原諒他,那一堆形容詞,他就只能記住最後一個。
「吧唧。」
俞非晚彎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