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台階上只有角落還餘零星的積雪。
小木門年歲久遠,邊緣已經磨損成一條條清晰紋路,歲月的磨礪下已經看不出原有的色澤,入眼皆是凹凸不平。
俞非晚扶著老太太踏上台階,抬手輕叩門扉「秦家媳婦兒,秦家媳婦兒,開下門。」
小木門被從內拴著,隨著老太太的拍打,小木門在輕輕顫抖。
老太太喚了半晌,小木門內才傳來應和聲。
嘎吱一聲,一個頭戴藍色頭巾的中年女人出現在俞非晚和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神情自然慈祥,笑著道「秦家媳婦兒,路上的積雪還沒鏟,大路上來來往往都是這一片推車拎桶往大池裡倒雪的,我找郭婆子有急事,就想著蹭個方便。」
老太太三言兩語就尋了個很是合適又可信的理由。
俞非晚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秦家媳婦兒。
看面相,不是個尖酸刻薄的,也沒有因膝下無兒女表現出苦大仇深。
秦家媳婦兒主動伸手扶著老太太,笑意盈盈「這門不就是用來進出打交道的嗎,俞家嬸子說什麼客氣話。」
「快進來,快進來。」
「想當初,萍萍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呢。」
老太太和秦家媳婦兒熱絡的寒暄著。
一進小木門,俞非晚就看到了俞鵬口中所說的好看花花。
除了那株凌寒綻放喜迎春的梅花樹,花圃里一片蕭索荒涼,積雪覆蓋下似是有源源不斷的生機在暗暗繼續,只待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秦家媳婦兒家與郭婆子家雖然都住在老宅子裡,但距離並不近。
穿過空曠的院子,越過月洞門,才能看到郭婆子家的那幾間屋子。
「俞家嬸子,我就送您到這裡了。」
「火上還煎著我家那口子的藥呢。」
月洞門處,秦家媳婦兒憨厚又直爽的笑了笑。
一路走來,自始至終,俞非晚都警醒的豎著耳朵,想聽清楚有沒有張鳳嬌的聲音。
很可惜,除了男子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就只有呼嘯而過的西北風。
看來,與田有根有牽扯的應該不是什麼秦家夫妻。
老太太和往院子裡倒煤灰的郭婆子撞上了視線。
郭婆子眼神閃爍,神情有些不自在,隱隱約約是在羞愧昨日廟宇外獨善其身沒有相幫。
畢竟,過去好些年,郭婆子和老太太的關係相處的相對親厚。
「我又沒怪你,你看我這不是也好好的。」
老太太拄著拐杖,笑著打趣。
郭婆子飽經滄桑的臉上出現一抹不明顯的紅暈「我就是心裡頭過意不去。」
「瞧你這來的方向,從秦家媳婦兒那邊兒過來的?」
郭婆子就裝著煤灰的桶放在屋檐下,一手挽著老太太,一手牽著俞非晚。
郭婆子的手,粗糲又溫暖。
一進屋,熱氣撲面,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熱鬧的很。
老太太從口袋裡掏出幾塊包的嚴嚴實實的糕點,遞給了屋裡的孩子們,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屋子裡迴蕩。
郭婆子挽著老太太進了裡間的小屋子,俞非晚則是被三個小孩子圍著叫姐姐。
老太太和郭婆子的聲音聽的並不真切。
俞非晚也在一聲又一聲的姐姐下,繳械投降,一人給了一塊兒甜滋滋的糖。
臨走時,郭婆子不由分說的塞給俞非晚一條臘肉。
「奶奶,打聽出什麼了嗎?」
俞非晚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回家時,老太太和俞非晚選擇了走大路,路過已經快要坍塌完的倒座房。
與郭婆子家相比,冷清的有些可怕。
老太太按住俞非晚的手,深色凝重的搖搖頭「回去說。」
俞非晚心一驚,老太太的手涼的嚇人。
一路沉默。
回到家中,一碗熱水下肚,老太太才神色如常「田有根與老宅子裡的長工沒交情,這些年更沒上門打過交道,但聽郭婆子的意思是,田有根他爹田老漢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