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醫院做手術的錢,必須得準備充裕。
「申爺爺,奶奶,能跟你們商量件事情嗎?」
俞非晚期期艾艾的開口了。
「四千塊是確實有些多,我們能不能先出一半,打下借條,剩下的一半,六個月內補上?」
其實,也不用六個月。
她現在也有三千多積分,再稍稍籌集一些也能全款拿下。
可想到過不了多久,俞水山就得做手術,她手裡頭不握著點兒積分,實在不踏實。
自進了院子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申老婆子狐疑的看著俞非晚「這麼大的事兒,你能做主?」
李蘭、俞水山不約而同點頭。
申老伯皺皺眉「能保證在半年內補上那兩千塊,說明你家也不是沒積蓄,難不成最近家裡頭遇到了難事兒,得留些錢安心?」
李蘭學著老婆婆剛才的語氣,接話道「不瞞您和大娘,我家水山冬天在城裡的醫院看病,醫生說得做個手術。」
「我們一家都是村里人,平時的小病小痛就撐著就過去了,實在好不了,就找那赤腳大夫開些藥,或是去衛生所找大夫瞧瞧。」
「做手術這種大事,是第一次遇,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錢。」
「不過,花多少錢也得治。」
「錢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
「做手術養身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醫生都提前告知哪怕做完手術,身子骨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得好好養一段時間,不能再干力氣活,可家裡老老少少好幾口人,總得張口吃飯,這才想著搬家來城裡,做個小營生也行。」
「你們放心,我們一家人都是本本分分的,一個唾沫一個釘,干不來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事,說半年內還清,就半年內還清,欠條可以寫,你們還不放心的話,可以找中間人見證。」
「你們要是答應的話,咱們今天就可以簽字據,去過戶,我家也能早早的過來收拾,安頓下來,水山也能安心去做手術了。」
申老伯和申大娘對視一眼,掙扎猶豫片刻,緩緩道「看你們兩口子和小閨女都是爽快人,我們老夫妻倆也不磨磨嘰嘰了,反正你們一家人就住我們隔壁,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先付一半,就一半。」
「小兒媳婦兒都來信好幾個月了,再拖下去,我們也怕傷了她的心。」
「兩千塊錢,也不少了。」
申老伯一拍石桌,決定了。
俞非晚直接用兩千積分兌換成二十張百元大鈔,背著人偷偷塞給了李蘭。
積分,一去不復返。
但好在,這個院子,她滿意的很。
談妥之後的事情,就不是她一個小孩子該操心的了。
俞水山李蘭夫妻繼續和申老伯交流著後續,申大娘一手拉著俞非晚,一手抱著年輕婦人家的小孩兒,聲音輕快又慈祥「閨女兒,你叫啥名兒。」
「姓俞,叫非晚。」
申大娘眼睛一亮「東隅已逝桑榆非晚,是個好名字,也有好兆頭。」
「來,奶奶給你介紹下這條巷子裡的鄰里街坊。」
「最外邊兒一家就是你楊艷嬸子家,家裡就她和虎頭兒,虎頭兒爹在外地當兵呢。」
「你楊艷嬸子家隔壁熱鬧得很,三世同堂,家裡頭有個老婆子,年歲跟我差不多,還有十來歲的皮猴兒,那對夫妻都是都是廠裡頭的工人,最裡頭那家,是一對退休老人,男的跟我家那口子以前是戰友,女的當過幾年老師,七八年前才搬過來,孩子據說十來年前亂糟糟的時候,出國就沒再回來,你們家要來了,巷子裡人多了,也就熱鬧了。」
「那老兩口,喜歡孩子喜歡的緊。」
「別的不敢說,咱們這條巷子一定是最和睦人情味最足的,你爸媽買下這個院子,肯定不會後悔。」
「我家那沒見過面的孫女,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見上。」
說起那個素未謀面,只見過隨同信一起寄來的照片的孫女時,申大娘聲音里的歡喜都黯淡了。
申大娘帶著俞非晚走進了巷子最裡邊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