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尖沙咀有骨氣酒樓。
許家俊到的時候肥仔四人已經在包間裡等著了,正說說笑笑,見他進來,連忙紛紛起身打招呼:「阿頭。」
「下班時間,別那麼客氣。」許家俊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入座,隨手脫下外套掛在一旁,走到空位坐下,挽起襯衣袖口說道:「讓服務員上菜吧。」
他來之前就打過電話,囑咐不要等他點菜,來了就直接上,直接吃。
很快一道道菜上桌,姜好運四人不斷給許家俊敬酒,說著感激之言。
酒足飯飽,眾人散席,走出酒樓被風一吹,許家俊腦子清醒了不少。
給醉得七倒八歪的幾人打了車後他就準備回出租屋,沒想到剛走到車邊就被一個熟人攔住了,而且明顯是等了他很久:「許sir,方便聊聊嗎?」
「辣姜?」許家俊看著眼前留著寸頭的皮衣青年,左右看了看,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怎麼,你該不會是要給你大佬道友威報仇吧?」
辣姜是劉威親信歡喜的小弟。
「許sir,我是想要個機會。」辣姜將夾在腋下的文件袋遞給了許家俊。
許家俊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接過文件袋打開,裡面是兩個磁帶,他大概猜到了這是自己和黃志強的錄音。
可現在卻落在了辣姜手裡。
這就有點意思了。
許家俊臉上浮現抹笑意,打了個酒嗝,隨手把外套丟給對面神經緊繃的辣姜:「送我回家,鑰匙在兜里。」
辣姜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臉上露出了笑容,連忙彎腰幫他開車門。
「許sir,你請,小心頭。」
銀色寶馬行駛在彌敦道上,街旁店鋪懸掛的燈牌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時不時映照在擋風玻璃上,也照出辣姜那張臉上不斷變幻的興奮表情。
「說說吧,這東西是怎麼會到你手裡。」後座,許家俊掂量著手裡裝有錄音帶的文件袋漫不經心詢問道。
辣姜緊緊握著方向盤,一邊小心翼翼駕駛著車輛,一邊回答:「是我大佬歡喜交給我的,他讓我送到廉政公署,我好奇偷聽了一下,意識到會對許sir你不利後,就想轉交給你。」
歡喜是勝和旺角堂口的白紙扇兼揸數,也是跟劉威多年的老兄弟,劉威的親信在黃石碼頭盡數落網,而他當晚因沒有出面參與交易逃過一劫。
辣姜初聽完錄音時都驚呆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許家俊居然會是劉威扶持的臥底,跟自己師出同門。
可很快他又意識到這玩意兒不能交給廉署,劉威已經死了,老大歡喜也心生退意準備跑路加拿大。頭上沒了人罩著,他前途堪憂,這份錄音落在廉政公署手裡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至於藉此威脅許家俊和黃志強他更是想都沒想過,上一個妄圖控制許家俊的劉威已經涼了,他可不覺得自己比劉威厲害,所以知道此路不通。
最終他決定賭一把,出來混,本就是拿命搏,如果不能大富大貴,那就乾脆冚家富貴!只要許家俊願意罩著他,那他在之後的變動中不僅能守住現在的地盤,還有機會更進一步。
所以他親手幹掉了自己那個準備跑路的老大歡喜,拿著錄音帶在有骨氣酒樓外面等了許家俊兩個多小時。
就為等一個機會。
「其實這兩盒錄音你就算送到廉署也沒用。」許家俊微微一笑,隨手將文件袋丟到一旁,神態充滿自信。
辣姜從後視鏡能清晰看到許家俊臉上的笑容,暗自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也是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許家俊掏出煙點燃一根,含在嘴裡抽了深深一口,隨後探出手在窗外彈了彈菸灰:「你老大歡喜死了吧。」
他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像是在詢問辣姜,又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辣姜心裡一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下意識越來越用力,沉默片刻後才單手從懷裡掏出一盤錄像帶放在了車座椅間的平台上:「許sir放心,他已經死了,這是我處理屍體的錄像。」
一個連自己老大都能殺的人當然不值得信任,但他又必須獲得許家俊的信任,所以他給自己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