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結竟然還挺有市場,而且是個頭越大、越貴的越有市場!
現在城裡人開始注意裝潢家室了。
於是從禮拜二開始,春紅、秀紅等幾個心靈手巧的女社員又開始編織平安結了。
同時服裝隊也在抓緊時間的生產假領子和各種襯衣。
麻六和王東義是推著一輛小推車離開的,車上封裝了滿滿當當的商品。
其中有王憶這邊交給他的一些小百貨:各種樣式的打火機啦、帶造型的文具啦,還有一些手錶、墨鏡、剃鬚刀之類。
總之王憶手頭上能賣出的商品都給了麻六,讓他嘗試著去滬都賣好了。
這就是麻六能給他創造的巨大價值,這樣不用他出馬,有人給他出售來自22年的商品。
另外大膽帶著兩個民兵護送他們兩人出發。
不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些商品,而是王憶給麻六帶上了三萬六千塊的現金,讓他和陳谷去買下十六號碼頭倉庫前的那座石庫門。
那就是他們在滬都的大本營了。
其他民兵也沒有出海,他們往屋頂繼續鋪設太陽能電池板。
下午開始學生們正式集體打拳。
王憶讓孫征南領著打拳,他則自己慢慢悠悠的圍著小島轉悠。
再過幾天的九月八號是農曆的七月二十一,白露。
露從今夜白的白露。
到了白露時節,這秋日的氛圍就開始濃郁了。
現在王憶已經感覺到了秋天到來的氣息。
他走在山路上抬頭看看天,天上雲很多,很散,很白,也很薄。
一片片白雲隨海風飄動,輕的像是無有重量。
秋風抒懷,吹動海邊蘆葦搖曳,現在蘆葦已經大片漂白,如同海灘堆雪,也如同白雲落在島嶼上。
海岸線蜿蜒在王憶腳下,蘆葦沿著海岸線飄蕩,遙望過去像是白霜提早落下,將木碼頭、小漁村與山巔四野給包裹起來。
現在是下午三四點鐘,往前一個月天氣還很悶熱,這會海風一吹已經清爽。
秋風之下,天顯得格外幽寂,大海則分外遼闊。
這種天氣下宜登高望遠,王憶站在一處山石上往下看,白花花的海浪嘩啦啦的翻湧,拍打著島嶼,亘古不變。
遠處海上金光燦燦,打漁船零星的散落著。
秋是收穫的季節,農民收穫、漁民也收穫。
路上王憶遇到了王向紅,王向紅跟他說:「今天第一波曬出來的墨魚鯗就回來了,晚上給你做墨魚鯗吃?」
王憶吃驚的問:「這麼快嗎?這才幾天?」
王向紅笑道:「曬魚鯗這種事,時間長有時間長的曬法、時間短有時間短的曬法。」
「同樣,長曬鯗有長曬鯗的做法,短曬鯗也有短曬鯗的做法,要不然再曬上一天,明天讓漏勺給你蒸一丬嘗嘗,挺好的滋味。」
「到時候你要是覺得好吃,那就給你同學朋友的郵寄過去,這是咱外島特產的透骨鮮,別的不敢說,我敢保證他們只要吃墨魚鯗就沒吃過咱這樣的好滋味!」
王憶期待了起來,說:「好,那我等著吃。」
他指向山林說:「對了支書,現在山林里的栗子已經熟了,我組織學生來打栗子怎麼樣?」
王向紅說:「禮拜天吧,再讓它們掛幾天,等到了禮拜天組織學生娃來打栗子,都算半勞力。」
兩人隨意的聊了幾句,然後王向紅背著手哼著歌離開,王憶則繼續閒逛。
他逛到祠堂門口,祠堂外的壽星爺等老人還在乘涼,現在這天長時間暴曬多少還是有些烤人。
老人們圍著一台收音機聽戲,一個個眯著眼睛倚靠著樹倚靠著牆壁,一手端著茶碗一手在膝蓋上打拍子。
兩條老狗趴在他們腳下無聊的打哈欠。
看見王憶走來它們紛紛搖擺著尾巴站起來,眯著眼睛跑來見王憶求搓狗頭。
王憶剛來那會這些狗瘦骨嶙峋、毛色粗糙,現在長肉了毛色也有油光了:
學生們吃肉它們跟著啃骨頭,天天有骨頭啃,加上刷鍋水也帶著油都給它們喝了,所以隊裡的狗長肉了。
街頭巷尾的樹蔭下有老人在看孩子,她們也是幾個人圍在一起然後一邊編平安結一邊聽收音機。
王憶一看笑道:「支書把你們都發動起來編平安結啦?」
一個老太太笑道:「對,編平安結給我們算勞力,都算是輕勞力呢。」
她把屁股下的馬扎遞給王憶,王憶擺擺手說自己要熘達,可是老太太們非得讓他坐下聊聊天。
但他們確實聊不到一起去,老太太們感謝王憶給生產隊帶來的變化,可王憶這人麵皮薄,不太好意思聽人家誇讚自己,聊了幾句便走開了。
他隨便轉了轉,沒事幹便悄悄進聽濤居回到22年。
鍾世平這邊給他留了口信,說有一家漁飼料加工廠正在轉讓,讓他過去聊聊。
這樣王憶便穿去82年市裡的倉儲所,去買上了一堆大螃蟹、海捕大蝦、野生大金鯧魚、銀鯧魚給他送過去。
鍾世平最近給他幫忙幫不少,王憶這人知恩圖報,他這次給鍾世平帶了一個好東西。
三輪車過去,鍾世平正好在外面卸酒,看見他開車到來直接把酒箱子推一邊去沖他招手。
王憶問道:「這是進酒呢?」
鍾世平笑道:「嗯,都是啤酒,我給你弄兩桶純正的德棍黑啤?很香。」
王憶擺擺手說:「算了,我現在天天吃海鮮,吃的我大拇指關節痛,我估計是尿酸高了,所以就不喝啤酒了。」
鍾世平問道:「你真尿酸高了?那你得注意啊。」
王憶又擺擺手說:「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不過我吃海鮮確實吃的多,這次給你帶了一些過來。」
「你看看,都是野生貨,我朋友給我還漁船送給我的,我直接給你鍾老哥捎帶過來了。」
鍾世平哈哈笑道:「不用看、不用看,你給我拿過來肯定都是好貨色……」
「必須得看看。」王憶指向一個陶罐子,「我還給你帶了一桶酒呢。」
鍾世平眼睛一亮:「老酒?」
王憶信誓旦旦的說:「三十年!」
這酒齡肯定是瞎扯的,但是這次的酒是虎骨藥酒,他就不信還有人能通過酒花和品味分辨出這酒的年限。
鍾世平聽到『三十年』三個字當場就蹦了一蹦躂,大肚腩跳了跳,跟個蛤蟆一樣。
他過來一看陶罐子頓時拍手:「我丟,王總我說
344.老酒與老茶餅(親們,求月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