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坦克停在了小區門口。
車窗緩緩落下,戴著墨鏡的墩子甩了甩頭。
像是個盲人殺豬匠。
等在門口的王憶嘲笑著他爬上車,然後匯合上邱大年,他們直奔碼頭而去。
四十年的時光在他面前一眨眼已然過去。
翁洲港口和碼頭有著巨大的變化。
82年只豎起了一座石膏板房的空地上如今小樓林立,它們門頭掛著牌子,要麼是船公司、要麼是外貿專賣店,當然也少不了飯店。
王憶出神的看著外面,邱大年說:「這裡有兩座樓房對外租賃,不過我沒重點關注,人太多太雜亂,不符合咱私家菜館的定位。」
「要我說你是瞎講究,人多才能開飯店,人少你賣飯菜給誰?給鬼嗎?」墩子不屑的說。
邱大年冷笑一聲。
郭德綱有段話說:我和火箭專家說,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認為得燒柴,最好是燒煤,煤還得精選煤,水洗煤不行。如果那科學家拿正眼看我一眼,那他就輸了。
同樣道理,就我這個腦子我他媽跟你辯論一句算我輸。
墩子見此得意的對王憶說:「我就說年總終究是念書少、學歷低,他考慮問題不全面……」
「你說我念書少你一個讀武校的說我高中肄業念書少這合適嗎我說伱覺得這合適嗎?哦,我考慮問題不全面?拜託了我的墩總咱們開的是精品小館注重的是什麼注重的是格調是逼格何況老闆說要隔著碼頭越近越好……」一句話破大防,邱大年口沫橫飛。
王憶倚在後座翻白眼。
自己是上輩子積德了,這輩子碰上了秋渭水。
自己是上輩子作孽了,這輩子碰上這倆冤種!
他扭頭看外面店鋪,能看出現在經濟形勢不好,很多飯店都關門了。
而他們去看的這家樓本來也是一家飯店,名字還挺好聽的,叫『近水樓台』。
碼頭這邊的樓房多數是二十一世紀初期蓋的二層小樓,樣式尋常,外面貼著白瓷磚,大門大窗戶,同時牆上還貼了許多酒家的海報:
什麼『別拿村長不當幹部』、什麼『首都二鍋頭,開瓶醉相投』、什麼『因為單純相信愛情——江小白值得擁有』……
邱大年點評說:「這飯店的名字不錯,近水樓台,咱們可以保留,可是外面的海報必須全部撕掉,什麼玩意兒,降低咱們的格調。」
墩子搖搖頭:「此話,鄙人不敢苟同,這個名字不可保留……」
「我求求你搖了我吧。」邱大年沖他拱手作揖,「你別發表意見了,讓咱老闆發表意見。」
王憶說道:「近水樓台的名字確實不錯,不過咱不能用!」
墩子一拍手沖邱大年得意的說:「怎麼樣?偉大的頭腦總是不謀而合,我跟老闆意見統一,這名字不能用,咱可是打聽過了,這飯店開了不到五個月就倒閉了,我分析飯店名字風水不好。」
邱大年反唇相譏:「你怎麼不說這地方風水不好?名字還有風水?」
「停停停,二位大神別吵了,讓我說一句,」王憶舉手表示投降:「咱們飯館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叫生產隊大灶。」
邱大年和墩子對視一眼,然後統一了戰線:「這是什麼雞兒名字?」「老闆你準備玩尬的是不是?」
王憶淡然說道:「誰出錢誰說的算,來,二位老總,你們準備起什麼名字?」
邱大年立馬頹了,說:「老闆我明白了,你是玩復古情懷,這個真不錯,我必須得鼓掌。」
墩子說:「我說,總座高見。」
兩人熱切的拍起馬屁。
王憶抱著雙臂琢磨這房子布局。
房子隔著最近一條碼頭通道只有二三百米,意味著船靠碼頭後幾分鐘就能把天涯島的東西送進房子裡。
這點他很喜歡。
於是他開始琢磨房子的裝潢,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海報必須揭掉,太掉價了。
取而代之的是有年代感的海報,比如『為人民服務』、『保障供應發展經濟』之類的。
這時候有中介騎著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