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派去的萬鶴一行人,拿著他的聖旨,打開了一道道大門,在宵禁的京城大道穿行,馬蹄聲踢他踢他作響,一路疾行回宮。
早已收到消息的裴遠也回到了金鑾殿。
趙國公龐賓二人提前站的規規矩矩,眼觀鼻鼻觀心。
「陛下,臣不負所托,已查明事實。」萬鶴當朝奏,嚴肅道:
「富平縣驛站驛卒此前有三人因意外死亡,此三人正好是護送過樂建鴻奏摺之人。」
「吉州驛卒知情者,也被滅口,登記的來往冊子,也已被銷毀。」
「臣派人暗訪,多番打聽才得知,當地百姓雖然已經收到了賑災糧食,但也被人打過招呼,不願提及樂建鴻。」
「有百姓感念樂建鴻的善念,得知臣等是陛下派來暗訪之人,無人知曉蹤跡,才敢冒死說出真相。」
「臣還帶來了當地的衙役,此人願意證明樂建鴻上書請奏旱災一事屬實。」
這也是季今宵敢篤定樂建鴻的案子肯定有問題的原因之一。
他派人去富平縣打探消息,但實際上並不順利。
如果不是他讓人頂著樂憲東的名號去打聽消息,恐怕還真沒辦法那麼快收到這麼多線索。
最清楚樂建鴻事情的無非就是縣衙的那些差人。
有人想滅口,但總不能把縣衙的人都殺光,那樣傻子也知道有問題。
所以縣衙的人也都被重點警告過。
如今竟然有人願意冒著危險來為樂建鴻作證,足以可見樂建鴻在富平縣有多麼得人心。
萬鶴說完,滿朝皆驚。
「好!」裴遠怒而發笑,「真是好的很!都是朕的好臣子!」
「盧子維!事到如今,你有何話好說!」
面對暴怒,如擇人而食的老虎一般的裴遠,盧子維瑟瑟發抖。
「陛下,據臣所知,何興安好像還是盧大人的弟子是吧?」趙國公對盧子維呲牙一笑,一臉人畜無害道:
「不知道老夫有沒有記錯呀,盧大人?」
盧子維跌落在地,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如果他只是給何興安在吏部的官員考核里評了上等,那還能讓人幫忙周旋,死罪可免。
趙國公的這句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裴遠心中的怒火被徹底的點燃,快步從龍椅走下台階,一腳踹翻跌在地上的盧子維。
他大怒道:「混賬!」
裴遠的力氣不小,盧子維被他一腳蹬倒在地,撞到他身側的官員,這些官員為他緩衝了一些向後倒的力氣。
可心中也恨他恨得不行。
這盧子維跪在哪不好,偏偏要跪在他們旁邊!
裴遠怒髮衝冠,眼中殺機畢露,一副誰碰誰死的模樣,他們只想躲得遠遠的,不想跟裴遠打照面!
「吏部的尚書是幹什麼吃的?!」
「大理寺的人查了這麼久,居然連這麼一點事情都沒查清楚?!」裴遠咆哮的聲音響徹金鑾殿。
被點到部門的官員,不管是吏部的還是大理寺的大官小官,全都跪地請罪。
「給朕徹查此事!」裴遠一甩袖,回到龍椅端坐,冰冷的聲音傳遍朝堂:「朕要親自過問!凡與此事涉及的一干人等,絕不輕饒!」
入夜,打聽消息的寧華宮內侍飛奔而來,「貴妃娘娘!有消息了!」
已到深夜,季貴妃衣冠整齊,坐在屋內神情焦急,聽聞聲音,急忙起身。
「怎麼樣?打聽清楚了?!」
季貴妃只知道季今宵被叫去金鑾殿對峙,裴遠不想讓人往外傳遞消息,整個金鑾殿的消息都被封鎖了。
季貴妃多次派人打聽都無所獲。
「娘娘,」內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散朝了,季公子沒事,已經出宮了。」
季貴妃的心落到了實處,「謝天謝地,菩薩保佑。」突然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