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選擇協助查案,還是選擇被列在墨家叛逆名單之中。」那人的語氣中帶著不容否定的威嚴。
大局面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濟無事。
或許他可以雙手沾滿洗不盡的鮮血苟且活下來,但是他又能活到幾時?
就算能活下來,像風中的柳絮,身不由己的被風吹來吹去,自己的命運無法做主。
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墨家絕無篡位之心,陛下的決定關乎七萬餘人的性命,還望陛下三思。」少年的語氣帶著硬氣。
那人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少年聽來刺耳無比,像是鱷魚的眼淚一般令人作嘔。
笑罷,那人道:「果然是墨家的天縱之才,傲骨錚錚,既然你不願苟活但朕偏讓你活下來,讓你來見證墨家的滅亡。」
少年死死的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不言不語。
「你十歲稱臣在九州已是廣為流傳,朕是否要讓你的名聲流傳更廣?朕即日封你違命侯,即日便搬去城東塘魚府吧,擇日為你新建府邸。」那人又道。
少年面無表情,只是按照禮制拜謝,然後離開。
走出澤天殿,外面已然是黑夜了,太陽終究是沉下去了,夜幕降臨。
少年站在小院裡面仰望星空,空氣中無時無刻不發酵著弄弄的血腥味,仿佛要把著漆黑的星空染成血紅一般。
晚風徐徐,深秋總帶著一股肅殺之意,院子裡一棵紅楓樹在深秋盛開。
楓葉仿佛浸泡了一層血一般鮮紅鮮紅,在夜色中妖冶的怒放。
忽的,少年聽到了刀劍相交的鏗鏘之聲,照理說天澤帝不會動他的,那會闖入這裡的,只有墨家了!
他趕忙出去查看情況。只見院門外,兩群人正在廝殺,其中穿著夜行衣的那群人雖然人少但手起刀落,勇猛無比。
而且那幾十個黑衣人也不是平常之人,他們手中的刀劍之上覆蓋著璀璨光華,他們是修士。
這時,最後一個鐵衛被一個黑衣人斬殺。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邁出腳,縮地成寸來到少年身邊問道:「你怎樣,本源之力能用嗎?」
少年聽到那人的聲音便詫異道:「是你?父親!」
墨封一向注重名聲,甚至有些迂腐固執,沒想到如今被逼的真的造反了。
一代名將,赤膽忠心,居然真的造反了,真的可笑。
「你的本源還好吧。」墨封又問道。
少年搖搖頭道:「我的本源被封了。」
「被封了也好,省的還相異,你快把這個吃下。」說著墨封拿出一顆血紅色的丹藥遞給少年。
少年沒有詢問,直接接過丹藥吞入口中,丹藥剛咽下去,磅礴的能量在少年體內橫衝直撞,仿佛要衝破每一根經脈。
少年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刀絞一般,磅礴的能量如海浪般在少年體內翻滾,激盪。
少年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水直冒,哪怕是少年死死的咬住牙齒也仍舊發出了低沉的哀嚎之聲。
墨封見少年這般痛苦,內心也極為心疼,他俯下身,往少年身上灌輸著渾厚的本源之力,盡力的中合。
少年在無邊無盡的疼痛中失去了意識,陷入昏沉。他仿佛進去了無垠的時空之中,他周圍一片虛無縹緲。
當少年再次睜開眼,只見天空之上還有鷹隼翱翔,他身邊無窮無盡的荒野,荒蕪而又悽愴
他在哪裡?
少年不知道,他坐起來,身體像是重傷之體讓人疲憊不堪,這比人還要高的雜草中有著細碎之聲,少年尋聲望去,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父親,這是哪裡?發生了什麼?」少年看到中年男子便急切的問道。
中年男子此刻蓬頭垢面,僅僅只是幾日的逃難就讓原本墨封變得如同流浪乞丐一般,墨封回首望著無盡荒野道:「我們已經不在神都了。」
「其他人呢?」少年又問道。
「還能怎樣,都死了。就連我也活不久了,你聽我說,」墨封回過頭看著少年,神情莊重,嚴肅道,「墨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死,包括我也可以死,但你不可以,你得活下去,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