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星河紀年,戍榮星,英魁軍團s級機甲庫。
唐丸無比沮喪地看著倉庫鏡面反射回來的自己倒影——那架高大威猛的巨型黑色機甲,心裡已反反覆覆地將穿越之神罵了萬遍。
這年頭流行穿越,可穿成什麼不好,她唐丸居然在大白天魂穿到了莫名其妙的時空,還見鬼地附身在了一架冰冷的機甲身上。
這都不算,唐丸自意識恢復的剎那便驚奇地發現,自己精神抖擻地定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她所有能做的事就是在那固定的小位置,站著,站著,站著……足足站了有一個月了啊摔……
要不是因為有著金屬的非生物屬性,唐丸覺得自己都要在這漫長的無聊歲月中石化風乾了。
看著同一庫房的其他機甲友人各種進進出出,唐丸時刻清醒的意識是崩潰的:為什麼整整一個月了都沒有機主來把她領走放風啊?為什麼!該不會自己穿在了報廢的機甲身上了吧?!她猜到自己所在的世界應該是未來時空,但是由於從未出過倉庫,所以外面現在是白是黑都不知道。
怨念錦裳。
這一天,正當唐丸無聊透頂地用視線的餘光數著隔壁某花枝招展的調色板機甲身上到底是有多少色塊時,毫無預兆的,庫房的自動門忽然「嘟」地鳴叫一聲。
伴隨著白熾燈瞬間映亮整個空間,情緒低落到深谷的唐丸剎那間滿血復活!
收回餘光,她的雙眸全神貫注地盯住入口處緩緩升起的白色金屬門。
這是五天內的第一次開啟,每一次這扇主門的開啟都象徵著有機主從外面進來,而通常他們的進入會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將會帶至少一台機甲出去放風。
沒錯,放風,這是唐丸目前最最盼望的。
唐丸機甲的位置不算好,在整個機甲庫的最里靠邊的位置,但唯一的好處是她的面向是朝著正口的,所以有幸,她能夠第一時間看清走進機庫的人。
然後,就是激動的心情又被澆了盆重頭冷水。
年輕女人裊裊婷婷地走來,一頭淡金色包包頭,高級訂製的修身連衣裙,熟悉的高跟皮靴規律的「噠噠」聲。
唐丸滿腹勞騷的同時,側目隔壁那架調色板。
又是你家主人。
這調色板機甲是半個月前才入庫的,大約因為是台新機子,光鮮亮麗的女主人隔三差五地就要開出去溜達,真是機比機氣死機。
正沮喪著,高跟靴那邊卻突然止住了腳步,回身,細弱甜膩的女聲在空曠的庫房迴蕩。
「顏寂,你這次交流學習去了那麼久才回來,我聽說雲流那邊的老頭子不好應付,你一定很累吧……軍團那邊怎麼也得給你放假休息幾天,啊,正好撞上我生日,你來陪陪我好不好?」
唐丸愣了一秒,猛然反應過來,視瞳刷地俯視過去。
還有其他人!
自動門那頭,兩小小人影的間距慢慢縮小。
高跟靴的背後的確還跟著一名穿著筆挺剛硬的制式戎裝、髮型考究的年輕男子。
唐丸盯過去的時候,那似乎比高跟靴女高一個頭還多的傢伙正不急不慢地從自動門後走進來,雙手自在而慵懶地插在口袋裡。
仿佛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他目空一切地從高跟靴女的身側擦肩而過。
緩緩抬起弧度冷厲的下顎,淡漠的視線在機甲庫房裡迅速掃了一圈,最終平靜地落在庫房最里靠邊的位置。
和某人四目相對的瞬間,竊喜中的唐丸「心口」跳了跳,想說不會這麼好運吧,難道姐姐的春天終於要來了?
韓月茹見對方沒有搭話,微微有些尷尬,又喚了句:「顏寂?」
可對方的神色像是今天出門急忘把耳朵落家裡了。
被稱為「顏寂」的男子朝著唐丸所在的位置走去,好半天才敷衍地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淡淡地,「嗯。」
第一次被人這麼冷落,韓月茹僵在原地,她猶豫了兩秒,下定了決心。
難得有這次和他獨處的機會,她選擇繼續把熱臉貼上人家冷屁股。追過去,「顏寂,顏寂,我是想問你明天是我的生……」
冷不丁的,顏寂突然止住腳步,若有所思地抬頭看向調色盤:「這裡多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