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買個太陽不下山。
在李果離開不到十分鐘之後,只有正在埋頭處理文件的老朱的房間的房門被推了開來。老木軸發出「嘎吱」一聲充滿滄桑感的摩擦聲。
「誰許你進來的?」老朱頭也沒抬,仿佛無論進來的是誰,他都會用同樣的態度:「出去。」
可來人並沒有因為老朱的呵斥而退卻,只是細碎的腳步和咔噠咔噠的竹棍觸地聲,這聲音直到老朱的桌子前才堪堪停住。
老朱這時也不得不抬頭看看是誰了,可他眼裡卻是一個戴著印有青年旅行社帽子的老頭,眼睛上帶著一副碩大的咖啡色蛤蟆鏡,加上他一臉的褶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你怎麼進來的?」老朱一愣,連忙沖外面大喊:「德福,富貴!」
頓時,從外面跑進來兩個精壯的男青年,一個很瘦但是眼泛精光,一個滿身腱子肉,眉弓隆起。明顯都是練家子的。
「你們怎麼隨便放人進來?」老朱眉頭緊鎖:「去,給他幾百塊錢,請他吃頓飯。從你們工資里扣。」
「是……是老爺。」那個瘦瘦的應下了,可旋即他話鋒一轉:「可他有老爺家的家徽,我們才放他進來的。」
「放……等等,家徽?」老朱抬起頭緊緊盯著奇怪的老頭:「你是?」
那老頭一張嘴,那聲音滄桑的好像一百五十年前慈禧太后的小鬧鐘似的:「奉主命,下帖。」
說著,老頭從懷裡摸出一個用金線封了口的拜帖,和一個銅製的上面刻著魏碑體「朱」字的牌子。
老朱眉頭緊蹙,他認得這個族徽,這是幾十年前朱家的族徽,現在早已經改成指紋識別器了。原來的老族徽也悉數摧毀,沒聽說哪裡還留著一塊。
可還沒等他發問,那老頭又和來的時候一樣,細碎的腳步伴隨著咔噠咔噠的竹棍觸地聲慢慢離開了房間。
「跟著他。」老朱沖德福和富貴下了命令,可在他倆剛要抬腳的時候,他卻突然改了主意:「等等。」
說完,他從抽屜里摸出一把漂亮的拆信刀,慢慢的把那張拜帖切開,拿出裡面用紫檀木整片刨出來的拜帖。
整個木片上只有八個字「往事隨風,一筆勾銷」,字是毛筆字,不但力透紙背,而且芳香四溢。老朱聞的出,這墨里加了幾十種天然的香料,他記得他十三四歲的時候,曾經聞過一次同樣的味道。
一想到那個味道,老朱心裡頓時發毛。連忙把整個木片全部都抽了出來。果然,在左下角的地方,赫然有硃砂大印蓋著一個躍然紙面的「李」字。
老朱一見這印,心整個就涼了下來。人也像一灘稀泥似的直往凳子底下出溜。
他清晰的記得,當年也是這樣的一張東西,讓他爸一夜白了頭,那上面也只有兩個字「積善」而已。
就是這兩個字,讓他朱家近四十年不敢踏上祖國大陸,甚至在老朱的爹臨死的時候還惦記著這句話,讓當時還是小朱的老朱跪在他床前,聽了一晚上清規戒律。
在老朱印象里,最清晰的一句就是「爾虞我詐可以、勾心鬥角可以、陰險狡詐可以、好勇鬥狠可以、殺人越貨可以,唯一不可以的,就是去招惹中原李家。」
他當時其實很不屑這句話,當時剛剛二十八九血氣方剛、年輕氣盛的老朱,自認為家底雄厚,黑白通吃。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家族,憑什麼就能讓自己那個連總統都說不見就不見的老爹糾結成這樣。
所以在他繼承位置之後,他玩命的想挖掘歷史,可最終挖出的真相,讓他整個人又驚訝又難以置信。
整個朱家的根底,在大陸被連根拔起的原因……居然就是因為連續三次想吞掉李家,並被警告三次之後,第四次時被一夜之間從天朝除名。
甚至朱家支持的孫大炮都不得下台,繼續悠閒的過起了革命生活。
具體過程不祥,反正當時一度還算是平和的袁大頭真真切切的在後來是當上了皇帝……
這些東西,歷史上從來不會記載,但是老朱家有自己的記錄者,這些事情被詳詳細細的記錄在了紙上,這裡面時間跨度雖然不可細考,但實實在在的事情是,朱家確實是被趕到了國外。
丟人是丟人了一點,可畢竟李家還算是仁慈,資金也好,人才
第一一一章 買個太陽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