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跟我橫是吧?」
「別以為你們是熟客,就能吃白食。」
「這裡可是如家飯店,我祖上十八代傳下來的規矩,從來沒有吃白食的說法。」
「要麼給錢,要麼拿東西抵賬。」
杜歸十分嚴肅,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四個工人。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
那四個工人仿佛受到了某種壓制,眨眼間就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就是面色慘白到了極點,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死人。
第一個工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花花綠綠的鈔票。
第二個工人也是一樣。
第三個工人拿出了一把鑰匙。
第四個工人什麼都拿不出來。
杜歸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
最終。
他把錢都收走,冷哼著說:「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打開門做生意,規矩就是規矩,這點錢只夠裹本,你們走吧,下次再來我家吃飯,記得帶夠錢,要不然,別想這麼輕易走人。」
說完。
就讓開了路。
四個工人走出飯店,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盯著杜歸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扭過頭,走進了雨中。
此時此刻。
飯店外面已經陰沉一片。
明明是白天,卻暗的嚇人。
一場暴雨嘩啦啦的落下。
那四個工人淋著雨,越走越遠,越走身影就越模糊,轟的一聲,一道閃電划過遠方,周圍頓時一亮,可下一秒就沉寂了下去。
那四個工人也隨之消失不見。
杜歸看著這一幕。
他皺起了眉,說道:「好端端的怎麼就下雨了,我才剛打開門做生意啊,還下的這麼大,真是晦氣。」
嗯……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到前台。
他一把將錢拍在上面,叮噹一聲響。
一把鑰匙掉到了地上。
「咦,這不是那個工人的鑰匙嗎?」
杜歸有些狐疑。
他剛剛只收了錢啊,沒收人家的鑰匙,畢竟他是做生意的,鑰匙才值幾個錢?
而且要人家的鑰匙有什麼用?
難道去那工人的家裡,找他老婆聊感情嗎?
人家有沒有老婆還不一定呢。
說歸說。
杜歸隨手把鑰匙放進了錢包,想著等下次那幾個工人再來吃飯的時候,就還回去。
人家一看就沒錢。
而他也不是什麼雁過拔毛的主。
……
也許是突如其來的暴雨的原因。
也許是如家飯店真的快倒閉了。
整整一天的功夫,除了早上的四個工人以外,壓根沒人來吃飯。
雨一直下。
杜歸坐在飯店門口的台階上,端著一碗飯,吃著早上給那四個工人做的菜。
人家一口沒動。
他總不能浪費吧,熱熱還能吃呢。
就是吧……
吃不出來味道。
是的……
杜歸沒有味覺。
也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的,他不管吃什麼東西,都嘗不出來味道,就好像吃了個寂寞。
如果不是要填飽肚子,他都能一直不吃不喝。
吃飯成了,他認知里唯一一件正常的事。
飯後。
又等到了八九點鐘。
杜歸依舊沒等來新的客人。
他都無聊的把老司機開車群里的聊天記錄全看完了。
別說,還真有點小激動……
「果然,我的預感是正確的,這天氣,不適合營業啊。」
杜歸語氣憂愁,拿了一把傘,拉上了捲簾門。
然後。
他打著傘,向著飯店對面五百米的大保健一條街走去。
……
金輝煌洗浴中心。
這是大保健一條街里唯一的一家正經洗浴場所。
至於為什麼不去不正經的。
簡單……
今天沒賺到啥錢。
杜歸雖然按捺不住那顆大保健的心,可想一想,自己的目標可是把祖傳的如家飯店,搬到更好地段,做大做強。
沒賺錢,那自然是能省則省。
「唉,真是苦了兄弟了。」
杜歸泡在澡池裡,發出舒爽的感嘆。
他洗了一會兒,就圍上浴巾,沖外面喊了一句:「老規矩,推個背,拔個火罐。」
……
躺在柔軟的床上。
杜歸一邊抽著煙,一邊等著八號技師。
他在金輝煌洗浴中心也是常客了。
八號技師老吳的手法到位,而且人說話也很有趣,簡直是知己。
最近一段時間,如家飯店的生意實在是太差了。
杜歸總覺得可能是因為飯店就自己一個人的原因,人家一看你飯店就一個老闆,還兼職廚子,服務員,收銀員,肯定不太樂意。
因此,他一直在忽悠老吳,想讓老吳到如家飯店上班。
而正在這時。
拖鞋踩著地板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杜歸抬頭一看,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草,你這比怎麼也在?」
在他的對面。
張全有赤裸著上身,穿著沙灘褲,尖嘴猴腮,拿著放滿了火罐的木盤,也是一臉的見鬼表情。
「我是金輝煌的技師,你怎麼在這?」
「我來洗澡、推背、拔火罐啊,我怎麼不能在?」
杜歸都愣了,指著張全有問:「你不是算命的嗎?怎麼轉行當技師了?」
張全有老臉一紅。
他尷尬的說:「誰說算命的不能當技師了,其實我還不止是個技師,我什麼活都干。」
其實,他來金輝煌洗浴中心,是為了調查一起靈異事件。
他追了那東西已經有一周了,從安州的其他區追查到附近,而中午的時候,發現金輝煌會所有那東西的痕跡。
所以,張全有就應聘成了這的技師。
他覺得那東西肯定會再現身。
只是沒想到,自己成為技師,上班的第一晚,服務的第一個客人,竟然就是杜歸。
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