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後半夜。
安州市的陣雨天,帶來了徹骨的寒意。
眼前仿佛有迷霧。
身邊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呢喃,低沉的聽不清具體在說些什麼。
杜歸正在做一個夢。
他睜不開眼,在夢裡也看不到任何景象。
只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扶著冰冷的石頭壘砌的,類似台階,或者扶手一樣的東西。
身體在前傾。
腦袋衝著下方,一直有陰冷的氣流在往上浮,對著臉吹。
而在這夢裡。
他並不知道,自己做的夢正是先前記憶里閃過的那個畫面。
一口藏在荒山內的枯井。
此時,枯井底部莫名的咕咕冒著水,一直在往上漲。
並且,那井底有著一個人影,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上方。
準確的說,是看著上方的杜歸。
這只是個夢。
伴隨著井水沒過那人影的腦袋,繼續往上漲,人影也在隨著水流上浮。
它距離杜歸越來越近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忽地……
杜歸鼻尖猛地被冰涼刺骨的井水沒過,那寒意讓他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立馬在夢中睜開了雙眼。
然後……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
一隻蒼白的手掌,就停在他的面前,停在井水表面之下。
只差一點。
那隻手掌,就能觸碰到杜歸。
……
「呼……」
杜歸猛地睜開雙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看向四周。
自己正在前台的桌子上趴著,和衣而睡。
飯店內,昏暗的燈光閃爍不定,顯得格外詭異。
「我……」
「我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是我太害怕了嗎?」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是現實的寫照。
杜歸還沒開始嫖的時候,曾問過自己那個轉學心理的表哥,關於春夢的事。
他當時問的是:表哥,我看過那麼多片,為什麼做春夢的時候,永遠都只差臨門一腳,就被迫醒來了呢?
表哥平靜的回答:因為你的潛意識對臨門一腳的事沒有任何體會,除非你親身經歷,不然你永遠無法在夢中做出違背你認知的事。
「難道我現實里,去過那個荒山,見過那口井?」
杜歸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關於半個月前的記憶,非常的模糊,怎麼去回想,都無法回憶起來。
因此,在最近,他本著隨遇而安的態度,根本就沒有去逼自己想起來。
畢竟每次回想,自己都會夢遊。
放在以前,杜歸可能不怎麼在意。
可放到鬧鬼的安州,杜歸潛意識裡抗拒夢遊這件事。
「我不能失去對自己的掌控力。」
「那會讓我變得更被動。」
「但那座荒山……」
杜歸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打開了瀏覽器。
瀏覽器的記錄除了各種車牌號以外,就是關於荒山的相關搜索。
他點開一條——【大盤山】
網頁顯示的圖片和記憶里的幾乎一樣。
之所以說幾乎。
是因為那圖片都是七八年前的了,青山幽幽,還有魚鳥小溪,山澗下有著水池,涓涓細流,風景非常不錯。
和杜歸記憶里的,完全不同。
「我究竟……究竟忘記了什麼。」
杜歸的目光變得茫然了起來。
不是他一直表現的沒心沒肺,也不是他安於現狀。
實在是沒辦法。
「我很想過去看看,或許能想起來,我忘記的那些事。」
「但我連方圓十里都離不開。」
大盤山,就在安州境內的郊區,七八年前也是一個小型的旅
024、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