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想想算罷:「勉為其難!從欠銀里扣。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她把頰邊散落的柔軟碎發捊至耳後,一面笑道:「沈大人還不早些回去?趙姨娘等的焦急!」
一面邁起步兒與他擦身而過,眼見走出橋洞,月光清瀉上半個肩膀,忽覺腰肢怎又被他的胳臂勾住。
「你還要做甚?」蕭鳶咬緊銀牙,怒目驚睜地回首俏瞪。
沈岐山唇角彎抹笑弧,神情顯得浮浪不羈:「既然收受十兩銀子,方才短促並未盡興,得容我親個夠本才是。」
也不顧她掙扎,復又強抱進橋洞的暗影里。
一支王孫畫船停在河央賞玩月色,燈火朦朧,笙歌喧鬧,到底把蕭鳶含糊不清的嗔叱掩過。
且說蕭滽左等右等不見長姐歸家,夜色漸深,暗忖她出門前吃過幾盞水酒,恐醉著被人欺負,終是放心不下,安頓好蓉姐兒,即出門去尋。
才至街口便見長姐搖搖擺擺而來,他忙迎上,斜眼睃她雲鬢蓬鬆,兩片薄嘴唇濕潤潤的,嬌紅欲滴,滿臉的風情月意,再往她身後看去,一個魁偉的身影閃過不見。
他直言不諱:「長姐是剛和野男人在橋洞下滾過回來麽?」
「你看見了?」蕭鳶驚詫,說後才發覺自己應了甚麽,臉頰瞬間熏紅。
「沒看見!」蕭滽老實回話:「是你背胛蹭了一片青白灰,我在橋洞裡溺過尿,曉得那顏色,往後你勿要去那裡,不乾不淨的!」
蕭鳶額頭滴下薄汗,誆言道:「阿弟想錯,分完糕後,我買了幾隻水蜜桃,路過橋洞摔跌一跤才成這樣,你看......」
她把衣擺兜的水蜜桃給他瞧,只餘三個,破破爛爛,還有個不曉滾哪裡去了。
蕭滽不置可否的拿過兩個,在路邊一汪泉水裡搓洗,再咬一口:「甜是甜,就是摔的桃瓤稀軟變了味道。」
蕭鳶心不在焉地嗯著,心底卻在後悔那十兩銀子,她好像虧大了。
沈岐山簡直把她的嘴當成水蜜桃,里里外外給啃個徹底。
這人身邊不是傍著個趙姨娘麽!
蕭滽喊了兩聲阿姐不見她應,恰見一處豆棚下擱椅兩張未有人在,他便閒閒坐下,蕭鳶也跟著坐。
幾株高柳似有上百隻蟬鳴,數點流螢輕飛,肥胖粉蛾照著油燈亂撲,不知誰家黃狗在輕吠,有貓兒在瓦頂叫春。
蕭滽忽然笑道:「沈大人就這樣讓長姐掛心嗎?」
蕭鳶唬了一跳,神色微變:「阿弟胡說甚麽呢。」
蕭滽依舊淺笑:「我曉得長姐是為欠他銀子煩惱!那可想好了沒?一起進京的事!」
蕭鳶莫名鬆口氣,沉默會兒說:「明日我們上山進廟一趟,探探爹爹的意思再做打算罷。」掂掛起蓉姐兒,起身朝外走。
蕭滽把桃核埋進土裡,再跟上隨在其後,因沒裹腳,走路比吳秀寶穩快,她偏又曉得擺弄風情,軟懶懶曲起細腰,扭擺似風拂柳條。
怎麽都看不膩,蕭滽遺憾的嘆口氣,又道:「揚州那邊得了消息,韋以弘去求見知府吳大人,慘遭驅攆,羞臊難當不敢回富春鎮,只是四處遊蕩過得落魄。」
蕭鳶平靜的連頭都沒回。
這正是:
鐵怕落爐,人怕落套。
一步走錯,滿盤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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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捌章 滽哥兒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