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這裡的糧食先搬下去,特娘的,這輛馬車都快散架了。」
「誒,來了,這就來。」
幾個民夫打扮的漢子火急火燎的跑過去,可不就是嘛,那馬車的軲轆都缺了一塊,多虧了幾個漢子用手扶著,這才沒有傾倒。
徐晃騎著馬過來,蹙眉問道:「怎麼,你們難道是一路扶著車板過來的?」
那為首的民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聞言眼裡閃過一絲憤憤之色,抬頭朝前方的李儒看去。
徐晃見狀,心中大抵是知道了什麼情況。
看著那幾個雙手巴掌血肉模糊的民夫,徐晃心中不忍,朝一旁的郝昭吩咐道:「拿點金瘡藥給他們,再送他們一瓶凍瘡膏。」
郝昭年歲不大,早已經對那幾個民夫的慘狀心生憐憫,聞言臉色一喜,急忙翻身下馬,送上膏藥和紗布。
那為首的民夫見狀,眼中的陰翳瞬間變成了驚恐和不安。
「不敢,不敢,小將軍這,這……」
「老人家,拿著吧,快給他們敷藥,對了,敷藥之前先去用熱水洗去手上的污漬。」
老頭雙手接過藥瓶,郝昭低頭看去,不由得雙眉緊蹙。
只見老頭的雙手十指,僅僅剩下五個,左手少了食指和中指,右手除了拇指和小指,都沒了。
「老人家,你這是?」郝昭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
老頭敢怒不敢言,瞥了眼正在與人交接糧草的李儒,最後悻悻嘆了口氣,只說是不小心讓車輪子給切了去。
郝昭回頭看向徐晃,徐晃不著痕跡的朝他搖了搖頭。
雖說他們可以幫老頭等人出氣,但就算殺了李儒又能如何?
等老頭一行人回了洛陽,李儒的家人或者是董卓,肯定會拿他們問罪,到時候反而是害了老頭一行人。
三個時辰後。
二十萬石的糧食交接完畢。
李儒誠惶誠恐的找到徐晃,雙手遞上了交接糧草的公碟文書,畢竟是賑災名義的糧草,需要衛琤這個名義上的并州牧蓋上官印,最好是能夠引薦他見一見衛琤。
徐晃因為民夫的苦難,心中本就有氣,見李儒求到他頭上,惡趣味的說道:「想見我家公子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確定了要見?」
李儒愣了愣,不疑有他,拱手應道:「還請徐總兵代為引薦。」
徐晃雙眼閃過一絲厲色,半開玩笑的說道:「看在那二十石糧食的份上,徐某倒是不好婉拒於你,只是,我家公子諸事繁忙,想要見他,必須通過一個考驗,不知先生有沒有膽量嘗試?」
李儒眉頭微蹙,「不知是何考驗?」
徐晃與身旁的楊奉、郝昭相視一笑,楊奉指著五百步之外的一棵歪脖子樹,說道:「很簡單,只要先生騎著馬兒跑到那裡,躲過我一箭,無傷即可。」
李儒朝那棵歪脖子樹看去,因為距離遙遠,他不由得眯起了雙眼,怔了怔,哈哈笑道:「如此考驗……行,便依徐總兵之言,只是希望等李某安然無恙回來後,徐總兵不要食言才好。」
李儒信心十足,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那棵歪脖子樹,少說了有五六百步,什麼弓箭能射那麼遠啊?
哪怕衛氏有那傳說中的逐日弓,李儒也不怕,他身為謀士,情報工作自然不會太差,衛氏的逐日弓最多也就一百七八十步的射程,如果是仰射的話,最多三四百步,如今距離最少五百步,真沒什麼好怕的。
「等等,徐總兵不要誆騙李某,確定是一箭,不是萬箭齊發?」李儒還是長了心眼的。
徐晃哈哈笑道:「先生放心,考驗膽量的遊戲罷了,又不是真要先生性命。」
李儒尷尬一笑,心想也是。
「那行,那,李某去了?」
「去吧,騎馬去,快去快回。」
李儒屁顛顛騎上一匹快馬,揮動馬鞭就朝那歪脖子樹趕去。
等他跑出一半距離,徐晃臉色一沉,朝楊奉微微頷首。
楊奉冷笑一聲,從一旁的馬背上卸下來一個長條形的木匣子。
「卸一條腿就行,別真傷了他的性命。」徐晃當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