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桌案前。
張大安自顧自地苦笑,遞給海東青一塊肉,它的喙吊住肉塊,用爪子踩著肉便吃了起來。
這隻鷹就是當初在遼東收復的海東青,回長安的時候它也跟著過來了。
張大安好奇這種生靈也能跟著人群千里跋涉,遠離家鄉。
「你終於還是沒有飛到遼東。」
自言自語地講著話,張大安的目光盯著它爪子上方綁著的一個竹節,竹節內的書信就是要交給溫挺的。
他站起身從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一份奏章,眉頭緊鎖地看著。
在禮部任職至今,他有很多要擔心的事,憂心大唐和大食是戰是和,大朝會時期大食使者主張與大唐求和,陛下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還有一件事是擔心的,那就是遼東那邊又送了一份奏章,說是溫挺帶著高句麗人打入了百濟,他殺了很多很多百濟人。
據說一度染紅了江水,屠戮人命無數。
或許是因為溫老先生的去世,讓溫挺如此大開殺戒,若是這些奏章被朝堂看到多半禮部又要引起彈劾。
只不過溫挺不是禮部的官吏,當初在遼東與溫挺此人相處半年,一直覺得此人粗野之餘也知禮,也明事理。
不想他的父親過世之後,此人性情的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大。
看溫挺的來信,他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是朝中要彈劾,要殺要剮也都是他一個人的事,與禮部無關。
屆時大安兄弟可將此信交給朝堂,禮部與他的行為沒有瓜葛。
張大安很想勸他不要如此大開殺戒,他畢竟是唐人,唐人的所作所為勢必會被諸國使者猜想。
目光又落在海東青身上,它吃下肉塊之後又飛走了。
張大安在自家老宅中簡單做了一頓飯食,吃罷換上一身官服,沉著臉出門。
他從朱雀大街路過,一路走向外交院。
繼續忙碌今天的事宜,張大安看著從各方送來的消息,梁建方已經到了安西都護府,正在操練兵馬準備西征。
一個禮部文吏腳步匆匆走來,稟報道「張侍郎,鄭公的兒子叔玉公子來了。」
想到是魏徵的兒子,魏叔玉當年也是朝中權貴子弟中為人較為低調的一個。
也是因為鄭公其人對孩子的教導極為嚴苛。
張大安點頭道「將人帶來。」
「喏。」
等人來之前,張大安還是將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番,卷宗,文書都蓋上。
魏叔玉年方十七歲,算是權貴子弟中的小輩,與年過二十的張大安差三歲。
張大安端坐著,「平素沒什麼來往,不知叔玉公子來尋禮部做什麼?」
面對如今沉穩的張大安,魏叔玉很不適應,「大安哥,我……」
張大安雙手不停地整理著厚厚一疊卷宗,「如果是來尋我玩樂,你自便離去吧。」
「不!」魏叔玉連忙擺手,「在下是來傳遞家母的話語。」
魏叔玉行禮道「是因為當初禮部尚書張陽向家母詢問一個叫裴行儉的人,而家母出身河東裴氏,便去了書信打聽其人,如今裴行儉已經入禮部,並且遠在波斯,河東裴氏幾次書信說裴行儉走得太遠了,是否能夠讓人回來。」
張大安沉默良久。
魏叔玉不敢直視現在的張大安,又行禮道「若是大安哥覺得幫不上忙,在下就先回去了。」
人剛起身要離開,張大安開口道「慢著。」
先是拍了拍魏叔玉的肩膀,張大安又道「早在梁建方去安西都護府的時候,朝中就有意讓裴行儉與薛仁貴回來,安西都護府的都護一職需要輪換,不出意外的話,此刻裴行儉該是收到了朝中的召回公文,等梁建方馳援到了波斯,他就能回來。」
魏叔玉再次行禮道「多謝大安哥告知,在下就去傳話給家母。」
正要轉身離開,魏叔玉又轉回來道「大安哥,家父說陛下要將新城公主許給在下,這事……」
意識到這件事好像與他說了也沒用,魏叔玉自覺唐突又要起身離開,剛走兩步又回來了,他躬身道「多謝大安哥。」
第七百十六章 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