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山主!」
這時張國賓雙手抬起,兩掌相疊,款款起身作揖,說道:「台島洪門忠信義妄圖再開黨會一事已經搞定,忠義信坐館柯受成前來北美總堂請罪。」
大基,阿球一班人望著他斯斯文文,衣冠楚楚的樣子,嘴角都忍不住浮現譏笑,江湖中人裝什麼大尾巴狼?
拍古裝戲啊!
萬潭淵卻感覺很有意思,問道:「柯受成跟你一起來了?」
張國賓輕輕頷首:「是!」
萬潭淵點點頭:「行,理事會結束邀他一同飲茶。」
他端起茶盞,掀開蓋子,淺淺沏著茶湯。
張國賓再道:「秉山主,大公堂理事在台北事件受警察通緝,暫時在綠島關押,台北洪門兄弟會盡力將其救出。」
萬潭淵喝下口茶,大笑:「好了,斗魁在台北幹的事情,在座的理事們一個個心裡都清楚,向手足同門開槍。」
「哼!」
「這種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配背大公堂的字號,孫伯。」
刑堂大爺端坐椅子,抱拳喊道:「山主!」
「傳我令,大公堂雙花紅棍斗魁手足相殘,同室操戈,犯我洪門大誓,踢出大公堂山門,摘其洪英,拔其十指,嚴懲為戒!」
萬潭淵放好茶展,變了臉色。
一對橫眉冷豎,老虎餘威猶在,某些犯忌諱的人說懲就懲。
「是!」
刑堂大爺恭聲領命。
大公堂理事們都知道斗魁前途盡毀,餘生沒機會在唐人街重新崛起了。
因為被大公堂逐出山門的華人,天下間洪門字號沒一個會收,在北美江湖更舉步維艱。
好在,其混跡江湖多年,鈔票,物業是有一些的,不混江湖,做一個富家翁ok的。
張國賓知道拔十指卻指拔掉十根手指的指甲,不是真正的把十根手指都拔斷,算是一種懲戒性的處罰。
他覺得這就是洪門山主的做事風格,一句話就可剝掉一區扛把子的地位,順帶狠狠給他上一課!
黑柴卻是頭一回見萬會長當眾處罰同門,頓時心頭大定,以為是萬會長支持阿賓上位的態度。
大基,阿球,表叔卻勐的心頭一緊,察覺到廳堂里逐漸瀰漫起的森嚴殺氣。
萬會長向來以仁義治山門,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極其少向同門兄弟動刑,特別是整個人年邁體弱,病患纏身之後,為了大公堂的穩定幾乎是非常寬容,大多數事情都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往斗魁在台北做的事情,不可能受到刑堂懲戒,更不可能被直接逐出山門。
萬會長今日之氣勢,一如年輕之時,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生殺予奪,他人不敢擅專!
彷佛是在告訴眾人。
那個初登大位,執掌大權,號令大公堂百萬華人的萬潭淵永遠未曾離開!
他一刻坐在洪門山主的黑色龍頭椅上,一刻就是一言九鼎,執掌生死的洪門山主!
在場五十人與斗魁一樣都是大公堂理事,可以一句話拔掉斗魁的十指,就可一句話拔掉眾人之首級!
元首白更是勐的攥緊拳頭,心弦繃緊。
悄悄把拳頭藏在桌下,剛剛「手足相殘,同室操戈」字字都跟針一樣扎進他腦海,究竟是「引以為戒」還是「殺雞儆猴」?
究竟是單純立威的一句話,還是事情已經敗露?
可調兵逼宮強奪山主之位的罪名,已經不是區區拔除十指那麼簡單,這種大事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決定去做就要做到底!
「吁……」
元首白深深吐出口氣,表情回復尋常,大基,阿球一班人已經有些躁動,頻頻在私下交換眼色。
眾人開始注意到平時把守酒樓的槍手已經撤走,而理事大會關乎山主選舉,安全必是重中之重,酒樓內沒有槍手,換而言之就是有可能把人手調到其它地方。
黑柴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裡捏著一塊懷表,滴嗒,滴嗒,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秒針跳動。
萬潭淵右手扶著茶盞說道:「阿賓,白叔,要不要開口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