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你作為號碼幫的龍頭,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交代?」張國賓夾起一塊魚肉,筷子輕輕在餐盤點了兩下。
「叮叮。」聲音清脆,不大,卻足夠有力。
「點樣?現在是你們義海社要跟號碼幫開戰?」武兆楠止住離席的腳步,目光炯炯,凝聲講道:「賴皮候做錯事,我會替你們搞掂,接下來幾十天的馬欄生意,如果義海要做的話,也可以還給義海社,全當賠禮道歉。」
「晤是啊,加錢哥……」張國賓搖搖頭,直接叫出武兆楠曾經的江湖外號,搞得武兆楠有些臉色燥紅:「油麻地馬欄包給號碼幫九十天,九十天內就是號碼幫的。」
「我沒有要回來的打算,如果武哥想要賠禮道歉的話,晤用錢。」
「斟茶倒水,一杯清茶,了卻江湖事。」
張國賓吃著飯道:「武哥是請我來飲茶的,晤是連一杯茶水都不肯倒吧?」
「太子賓……」武兆楠咬著牙道:「你晤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吧?」
他可是號碼幫的坐館,龍頭,香江道上有幾個人配他斟茶道水,賠禮道歉?
這件事情傳出去,只怕整個香江社團有名的人,都敢笑他「加錢武」,年輕的時候加錢斬人,當上坐館斟茶倒水,何況張國賓只是義海的一個紅棍堂主。
義海十傑的名號夠響!
卻不夠踩著他號碼幫龍頭出位!
張國賓卻一點踩著武兆楠出位的想法都無,扭頭望向武兆楠道:「今天,是你親自來找我飲茶的,這杯茶不倒,可以,丟人的是你,不是我,這倒這杯茶,我飲,講來見你,還叫你一聲武哥。」
「否則,莫說義海社的兄弟會笑話你加錢武,怕是連差人都要笑你,夠種講規矩,不夠種認規矩!」
「點樣?」
「這杯茶你是倒還不倒?」張國賓說罷,再夾一筷子菜。
他不會以義海社的名頭去壓武兆楠,若是單以個人恩怨,扛出義海社的牌子,單純只是拖累社團,而且讓社團出越大力,將來還給社團的越多。
今天,義海社坐館黑柴到場。
雖然,是黑柴主動來撐他!
但是,張國賓無疑欠下義海社一個人情,
張國賓已經在想著怎麼先還人情了,更不可能在這時搬義海社牌子,何況,兩者間的恩怨已經化小,江湖事越搞越大,看著威風,實則蠢貨。
張國賓便是在用一種很文雅的辦法,讓號碼幫低頭認錯,賠禮道歉。
他被人嗆聲、
強請,
逼著來飲茶。
那就要,
嗆你,
逼你,
逼著你道茶來賠!
然而,以小見大,見微知著,江湖人都懂規矩,更知一杯茶的意義,要逼人倒茶,沒那麼簡單。
可武兆楠望見義海社坐館就在旁邊坐好,眼神犀利的望向他,便知道,義海社還在撐著太子賓!
「呼…」武兆楠深吸一口,走回到餐桌前,邁步繞道一壺熱茶旁,一手拎起茶壺,一手摁著碗蓋,淅瀝瀝,提壺倒茶,流下一汪清水。
熱茶落入杯中,斟滿八分,恰到好處。
武兆楠雙手捧起茶杯,一步步走到張國賓面前,雙手奉上茶杯,彎腰遞茶,請道:「對不起,張生,號碼幫的人做錯事,我替號碼幫向您道歉。」
言下之意,
這杯茶是還和義海的。
不過,這也就武兆楠自我安慰安慰,在外人看來,誰管你說了乜嘢啊!
你一個號碼幫龍頭再給和義海紅棍敬茶耶!這杯茶敬下去,將來在江湖撞見太子哥,你還有臉稱大佬嗎?連帶著號碼幫的面子都被掃了。
張國賓笑笑,擱置下筷子,倒也不在意武兆楠嘴上說的話,伸手接過茶杯,望都不望他一眼,昂首飲下口茶,再將茶杯放回武兆楠手上,講道:「好了。」
「你可以閃人了。」
武兆楠再度捧著茶杯,將茶杯放在桌邊,眼神掃過張國賓,再望向黑柴,打著招呼:「柴哥,我走了。」
「慢點行。」黑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