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的話音落下去,小娟的表情也漸漸地黯淡了。
她震驚地看著我,眼神中的詫異幾乎不像是個女鬼才能表現出來的情緒。
我知道,她是暫時不能接受自己這悽慘的身世。
其實就在昨天之前,我也對她的身世,和整個事情的發展是模糊的。
也是昨天一整天,我通過大家說出來的內容,慢慢地拼湊出來了一整個相對完整的故事。
其實張向北,就是跟小娟在一起的那個男孩。
當時他得知小娟懷孕了之後,沒有能堅持住,而是選擇了跟小娟分手。
我不能說他這麼做的是錯的,也許他當時還太年輕,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可,小娟也確確實實是因為張向北的離去,才忍不住要喝藥自殺的。
之所以選擇在這裡喝藥自殺,是因為想親眼讓那位害了自己的中年男人看看,讓他的心裡承受不了,往後的日日都在悔恨中度過。
「我我竟然是這樣的人嗎?那欺負的那個男人呢?他得到了應有的報復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為什麼會一直一直在這個地方徘徊呢,難道說」
說到這裡,小娟的表情徹底凝固了。
她很聰明,此刻也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這房子,又轉過頭來看我。
那眼神,似乎是在詢問我。
我也慢慢地點了點頭。
其實聰明如她,已經猜到了,那個欺負過她的中年男人不是別人,就是這家民宿的老闆,成冬青!
昨天我們問他關於小娟事情的時候,他的表現就已經很不自然。
回答問題的時候,手一直不住地在褲線上來回摩擦。
這個動作很細微,如果不是特意觀察的話,其實是看不出來的。
不過之前跟著姑姑的時候,我看過幾本關於微動作心理學的書,知道這個動作就是緊張和心虛的表現。
但,凡事總是有例外,我當時還不是特別能確定。
直到我又想起了女鬼小娟的話,她說自從她死後,就一直在這個有著大柳樹的院子裡徘徊。
其他地方她也曾經去過,只不過,還是覺得待在這裡似乎更讓她舒服。
這種「舒服」,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客觀存在的。
對於鬼來說,他們會待在自己生前最喜歡,或者說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這大柳樹顯然不是讓她最喜歡的,那麼就只能是最有印象的。
換句話說,當時成冬青就是把她叫到了這裡,並且把她給強姦了。
所以即便是她死後,也要一直待在這裡循環度過每一天,怎麼也逃不出去。
聽到我這麼說,小娟似乎也覺得十分熟悉,她蹲下來,不住地在捶打著自己的頭部,看起來無比痛苦。
我知道,這是因為她那部分被掩藏的記憶,和我講出來的事情得到了重合,所以紛紛在她腦子裡開始打架。
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才行。
我沒有催她,只是讓她自己在那裡,安安靜靜地待一會。
正好在這個時候,聽到前院有動靜傳來,白小飛、胡遠方手裡拿著一大堆東西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
「看看我們倆多聽話,東西全按著你的吩咐給買回來了,而且時間是不是趕得相當早?我本來想在外面吃口飯,忙了一上午餓死了,可這傢伙非說不趕趟了,於是我倆就先把東西給帶回來了。」
胡遠方把東西放到地上,他的衣服幾乎全濕了。
我看到東西都還挺齊全的,基本上我交代過的東西,一樣不落的都有了。
白小飛走過來,問我柳樹有沒有動靜,打算什麼時候開干。
「這個先不急,對了,你們兩個和成老闆不是一起去的嗎?他人呢?」
我感覺就不太對,難道是成老闆知道我發現了什麼,所以直接不回來,跑了?
不過也不太可能啊,他既然都已經把我們給找來了,估計也是沒覺得自己當初乾的那事兒有多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