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嘉芸在離實驗樓不遠的活動中心門口等候許安陽。
比賽結束後她在外圍看到許安陽拿著大喇叭跳上花壇,帶著所有人一起唱歌,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笑把周圍其他院的新生給看呆了。
雖然郝嘉芸今天穿的很樸素,還被許安陽吐槽。
可是在華工這樣男多女少的地方,郝嘉芸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周圍投來的目光讓郝嘉芸有些不好意思。
她本來還想到社科院那邊去轉一圈,想想還是算了吧。
自己又不是許安陽什麼人,普通同學而已,不要引起什麼誤會才好。
於是,她乖乖到活動中心大門口去等許安陽了。
只有在許安陽面前,她身上潛藏的卑微才會體現出來。
平日裡她都用高傲和冷漠掩藏著,戴著完美的面具能讓她更自如。
等了一小會兒,許安陽跑到了活動中心門口。
「不好意思,剛剛發生了點小問題,處理了一下,讓你久等了。」
「沒什麼,我剛剛看到了。」
「你看到了?看到什麼了?」
「看到你高站舞台,一呼百應,真是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還會拽文了你…是不是又覺得我和高中時不一樣了?」
許安陽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了郝嘉芸。
今天一整天,郝嘉芸時不時能察覺到許安陽和之前有所不同。
那肯定不同啊,理論上來說站你面前的是還沒和你戀愛的前男友。
中學時的許安陽可沒有現在這麼自然中帶著點油氣,青澀的很。
郝嘉芸卻搖頭,道:「沒有,我覺得你沒有變。」
「那我的帥氣的確沒有變化。」
「臭美~才不是,你還記不記得初中時,坐在最前面的那個長得黑黑的女生?」
「長得黑黑的女生?哦,你說韓希啊。」
「嗯,那時候全班同學都欺負她,看不起她。有一次音樂課考試,每個人在全班面前唱一首歌,輪到她的時候,她唱了兩句大夥就嘲笑她。她唱的的確太難聽了,就連老師都搖頭。我看她那時候都快哭了,是你站出來讓大家不許笑,然後你帶著她一起唱了首歌,通過了考試。你還記得嗎?」
郝嘉芸這麼一說,許安陽想起來了,那是一個又黑又丑又矮小的女孩。
她家有三個孩子,她是老大,後面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家裡是收破爛的,所以整天都是髒兮兮的,誰都看不起她。只有許安陽,那時他有著一種樸素的正義感,會出來為她說話,幫她出頭。
不過,總覺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想起來了,但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嘛?」
「有啊,今天被欺負的是你們全院的人~告訴你,我也不喜歡我們的軍訓導員~」
「是嗎?男的女的?是不是覬覦你的美貌?告訴我,我打爆他的狗眼!」
「你又胡說了……你今天胡說的話可真多。」
兩人從活動中心,沿著二號路朝學校正門口走去。
郝嘉芸走的很慢,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
從華工到醫科大,要轉車、坐地鐵再轉車,到學校估計要十一點。
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的影子拖的很長。
「哎,走快點。」許安陽提醒郝嘉芸。
「幹嘛,你攆我走?」
「你學校離這兒遠著呢,你回去都幾點了,還不快點。」
「我…嗯,好吧。」
醞釀了半天,郝嘉芸也不敢說出「要不我住這兒」的話。
偷偷瞄了下許安陽的側臉,燈光下還是很好看,而且身體比中學時強壯了一些,高大勻稱。
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怎麼看待我呢?
他應該知道我喜歡他的吧。
其實就是那次他為韓希仗義執言開始,我慢慢喜歡上他的。
那他喜不喜歡我呢?
如果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