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天葬塔是用活人鎮塔的情況下,陸煊自然沒有興趣與執傘人打交道,當即與張若均三人繞開了戲台子,朝著山下走去。
遠遠的,還能聽到戲台子那邊傳來的廝殺聲,於是陸煊便開口道:「執傘人看起來沒有個人樣,可倒是精明,看樣子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吧。」
走在前面的張若均忽然笑了笑,接過話頭,緩緩道:「它們的確精明,可卻並不是打算坐收漁翁之利,而是在找虛靈參的藏身之所呢。」
「你的意思是戲台子上的那女人不是虛靈參?」陸煊微微有些驚訝:「難道那些修士都沒有看出來嗎?」
「是卻也不是。」
張若均停下腳步,指了指地下的泥土:
「虛靈參乃生死道所青睞之人,有溝通陰陽之奇效,然而,天葬塔乃魂魄拘留之地,因此活人是不可能在那裡面長久待下去的,先生所看到的不過是那女子的軀體罷了,她的魂魄此時應當就藏匿在忘秋山中。」
聞聽此言,陸煊的眼神微變,難怪這些藥引會如此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眾多修士的眼前,現在看來,他們留了不止一個後手。
說到生死道,陸煊又想起了在里世界所見到的那恐怖的存在,於是忍不住追問道:「生死道難道就是代表著生與死嗎?」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衍萬物,凡世間萬物皆有定律,此既為道也!萬物生死同樣是定律中的一條,故而,說生死道指的是萬物生死並沒有什麼問題。」張若均肯定的點了點頭,又不無感慨的說道:「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為了掌控生死道,身隕在了修行路上,他們豈能明白,人雖受天道青睞,可又如何能逆天行事?」
「逆天行事?你的意思是修士只要足夠強大,還是可以掌握生死道?」見張若均點頭,陸煊心中大驚:
「那豈不是說掌握了生死道,即掌握了世間萬物的生死?這樣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繫於一人身上?」
張若均笑著道:「先生多慮了,逆天行事談何容易,從古至今據小子所知,掌握生死道的也不過寥寥一人罷了。」
「一人?」
「嗯,此人名諱不詳,但先生應當也是知曉的,他便是坐鎮十殿閻羅的閻王,是凡夫俗子對他的尊稱。」說到,這裡張若均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只可惜,現如今天道崩塌,三千大道皆在改弦易主,我等雖是修士,可同樣不知未來該是何去何從。」
張若均這番話的信息量不可謂不大,使得陸煊一時間竟然是減緩了腳步,在心中思考了起來。
可是沒有等他想多久,便忽然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忘秋山山下。
抬起頭,卻見樹影在樹蔭的遮蔽下,一座有些年頭的紅牆寺廟赫然出現在了陸煊的眼前。
他望著眼前的寺廟,忽然就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冷聲道:「你是故意帶我們來這處寺廟啊的?」
張若均沒有否認,只是笑道:「先生不是在安南縣的時候就在追查此事嗎?如今所有的答案都在這座廟裡,先生不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嗎?」
鴛鴦眼雖然沒有提醒陸煊有危險,可他在未確定張若均是友非敵的情況下,哪裡會信他半句,正想要扭頭離開的時候,卻見另一個自己拍著雙手,大笑著:『有樂子』就一頭鑽入了廟宇中。
迫於無奈,陸煊只得是跟著走了進去,也正好看看張若均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時間已經是深夜了,仙草廟裡自然是沒有香客,讓陸煊有些詫異的是,廟宇的大門竟然沒有關上,似乎是早就料定有人會來一樣。
當腳踏入門檻的那一刻起,陸煊的心就懸了起來,這座較為破舊的廟宇,一走進去便是各種奇異的花草栽種在東路兩旁,較為詭異的是,這些花草的根莖居然在悄悄的移動著,就好像是具備自己的生命力一般。
張若均自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笑道:「先生不必擔心,它們其實是人死後的魂魄所化,在此地安息,只要我等不冒犯到它們,便無憂慮。」
人的魂魄?
陸煊看著這些似花非花的東西,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下意識地就拉緊了陸昭昭的手,大有勢頭不對,拔腿就跑的意思。
第二卷王朝 第兩百八十九章 入寺